寧予洲眉角抽抽,飛起一腳把他踹開,一時氣急敗壞:「囉里巴嗦的煩死了,你死!」
草叢裡又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似乎是紅蛇又去而復返。
寧予洲回頭的瞬間,寧舍淵直接拽過他的手,催促道:「先走!」
寧予洲心裡躊躇了一瞬,還是被拉著跑了。
兩人一路在密林中穿梭,寧予洲一直望著寧舍淵的背影,問:「……你真的已經死了?」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前方傳來了微不可聞的一聲「嗯」。
寧予洲的心情有些複雜,想詢問你現在是什麼情況,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未開口,他隱約感覺四周的氛圍不太對。周圍的樹越來越高,葉片越發密集,幾乎擠滿了整個空間,原本微弱縹緲的月光也不見了,他漸漸看不清前面的人影。
寧予洲忽然意識到什麼,低下頭,原本拉著他的手變成了一大股藤蔓,纏著他的手腕,將他帶往無盡漆黑的深淵。
寧予洲神經猛烈地跳動,翻手一刀將藤蔓斬斷!
隨後他感覺一雙手從背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動作很輕,卻仿佛千斤重的巨石,一下限制住了他所有的動作。
一股寒意順著寧予洲的脊柱攀升至後頸,無形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有什麼東西漸漸俯下身來,氣息如蛇吐出的細長信子。
祂低笑了一聲,像寧舍淵小時候每次捉弄寧予洲得逞後那樣,嘲弄揶揄道:「小魚真好騙。」
寧予洲旋身一刀向背後劈去,卻被輕鬆閃過。站在他身後的人仍然是寧舍淵,雙手隨意地插在兜里,臉上帶著明朗愉悅的笑容,五官的每一縷弧度都與寧予洲記憶中別無二致。
寧予洲的聲音從牙槽一點點擠出:「……你不是寧舍淵。」
「我怎麼會不是寧舍淵呢。」寧舍淵笑著說,「別開玩笑了小魚,我不是他,我還能是誰?你希望我是誰呢?」
寧予洲沒回答,二話不說撩刀向他腦袋削去。寧舍淵避也不避,嵐的刀刃即將碰到他的前一刻卻被迫停住了,再不能往前挪動半分。
寧予洲的手腳被數根藤蔓死死地桎梏住,關節被一點點強制扭轉。
幾聲「咯嘣」的駭人脆響後,寧予洲吃痛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隨後藤蔓齊齊一松,他連人帶刀摔落在地。
寧舍淵緩步朝他走了過來,鞋尖將嵐隨意地踢開,停在他眼前。
「還是說,你其實更想媽媽,或者爸爸?」寧舍淵摩挲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風險有點大……也不是不行,畢竟當哥哥的總是對弟弟沒辦法,在合理範疇之內,你的願望我都可以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