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下將寧予洲背起,朝著原本發出巨響的方向跑回去,尋找其他隊友。
寧予洲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可能是因為什麼昏迷不醒?
紅霧,鱗粉,沉水藻的毒素,還是紅蛇的污染?
池衍竭力保持冷靜,但腦子已經像塞了一團亂麻似的無序紛亂,難以理清思緒。
半路撲出四五隻齒狼,嘶吼著朝兩人咬來,池衍直接一刀將齒狼攔腰斬斷,映著血光的雙目顯出一種近乎發狂的陰戾:「滾!」
齒狼巨大的身軀瞬間斷作兩節,被一腳踹飛了出去,然而幾道藤蔓又從後面纏住了池衍的腳踝,猛然將他向紅霧深處拖拽。
失衡的瞬間,池衍反射性地將寧予洲撈回懷中,兩人共同摔在地上,刺拉拉被拖行了一段距離。肌肉擦傷撕扯的疼痛令池衍表情扭曲一瞬,咬緊牙槽,反手一刀將身後藤蔓挑破,兩個人因慣性摔翻撞上一顆樹幹,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池衍抱著寧予洲,胸腔起伏不定,汗水順著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滑落,砸進泥土裡。
從始至終,寧予洲的頭都被緊緊地護住,身上半點傷也沒受。而他的半隻胳膊已經被磨得皮開肉綻,血水在泥地滾了一路,留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池衍喘了口氣,握著鏈刃抵住地面,要重新站起來。
然而一雙手卻忽然環住了他的脖頸,按住他的後腦勺,令他強行將頭低了下來。
池衍一怔,眼見著懷中的寧予洲不知何時醒了,漆黑的眼睛望向他,眼尾微微勾起,像一抹月牙似的彎弧。
許久前的生日夜,寧予洲也曾在搖曳的燭光里用這樣的目光看他,叫他的目光難以移動一分一毫。
「乖孩子。」
聽見誇讚,池衍呆了一下,半晌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寧予洲的動作。
停留在後頸的手漸漸向下游移,最後虛虛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對方嘴角上揚的弧度在漸漸擴大,語氣意味深長:「…他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池衍腦中神經重重地一跳,喉嚨被掐住的前一秒,一把將「寧予洲」推翻,鏈刃的鋒光緊隨其後,掠向後者脖子,電光火石之間撞上另一把刀刃,兵器相接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
紅蛇提長刀架擋住了他的攻擊,偏過頭,挑了下眉道:「反應還挺快。」
池衍死盯著這張與寧予洲完全一致的臉龐,語調因極度的憤怒完全扭曲,一個字接一個字擠出喉嚨:「你、怎、麼、敢——」
鏈刃將長刀一寸寸地壓退,「鏘!」一聲銳響後,長刀被驟然劈翻,直接脫手飛了出去。
紅蛇雙目閃過一抹詫異,似乎沒料到他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