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被忽然聘用過來的,臉上多了幾分對新環境的陌生,手指糾纏在一塊,對著眼盲的僱主有些無措。
「宋、宋先生您好,我是留下來照顧你的人,你要吃什麼、做什麼就叫我。」
宋時眠沒想到厲潮還留了個人來照顧他。他放下筷子,禮貌的詢問,「你好,可以帶我回二樓的房間嗎?」
他手機還放在那裡呢。
「哦……好。」
女人愣了愣,伸出手攙扶著他。睡衣寬鬆,那些有些曖昧的痕跡都被女人收在了眼底。
她仿佛被燙到了一般,低下頭,不敢再看。
腦袋裡不由得浮現出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在她跟前交代任務的樣子。
她是個才培訓完新上任的家政。
這片全是別墅區,但都是獨門獨院,再加上周圍樹木繁茂高大,每棟別苑進出的路和地理位置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隱私性很強。
這也就意味著,能住進來的人非同一般。
當接到電話的時候,她甚至還以為天上掉餡餅了,高興得不得了。
然後她就見到了她的僱主。
黑衣黑褲,鴨舌帽將他的臉擋了個大半,只露出一截鋒利的下巴,整個人透著一股難言的陰翳感。
叮囑的事項很多,總結起來無非就是讓她照顧一個格外挑食的盲人。
讓她感到心驚的是,僱主那雙朝她瞥來的冷淡眼神。
「看好他,要是讓他跑了,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跑……
女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朝宋時眠看去。
青年的臉色有些蒼白,模樣倒生得好,溫溫潤潤的樣子,素白的指尖扣著她的手臂,跟著她慢吞吞地朝電梯那邊走去。
眼睫很長,垂下時擋住了那雙失神的眼睛。
或許是因為看不見,他對別人的目光很敏感,她的眼神才落在他身上沒一會,他就抬眼朝她那邊扭過頭。
「怎麼了?」
那雙眼空洞、無神,瞳孔如墨般黑,不難想像,如果看得見,這雙眼睛將會綻放出什麼樣的色彩。
諾大的別苑空蕩蕩,裡頭就呆著她和宋時眠兩個人,再加上男人那番話,她對宋時眠的處境多少有些推斷。
這片別墅區因為隱私性極好,裡頭不僅住著好幾個明星,甚至有時候還能聽同事談及裡頭哪個有錢有權的人又包了小情人。
可那是外圍的,哪怕養了小情人,他們這些做家政的談論兩句也沒事。
可這是內圍。
別說談論,但凡進這裡工作,都是要簽保密協議的,眼睛耳朵不能亂看亂聽,要是把這裡面的東西泄露出去一個字,這輩子就完了。
可跟前的青年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副被摧殘得不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