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剛剛那通電話。他是罵爽了,可萬一林季同惱羞成怒下會做出什麼來他不知道。
「是不是林季同?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厲潮站在他跟前垂眼看他,他高大的身影在他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陰影下,青年纖長的眼睫不安地顫了顫,牙齒咬著下唇,在那塊軟肉上洇出一層紅。
像只做錯事的慌亂小鳥。
小騙子。
他在心底想,不是很會偽裝嗎?每天都裝作很忙的樣子,聽小說,翻譯,甚至還計劃月底發工資去吃頓大餐。
到最後都是騙他的。
他不在意宋時眠的工資,他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跟他說?
他們明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可到最後,他的枕邊人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卻只能從別人的嘴裡得到消息。
還是說,在宋時眠心底,這是他自己的事,跟他沒關係。
就像他每次去見林季同,跟他說的都是「這是我跟他的事」。
他看似冷靜的同意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看著宋時眠朝著另一個人走去,他內心翻湧的那些陰暗情緒足以將他淹沒。
他們明明才是最親密的,可他的小妻子總是把他推出去,還是說,是他對他太好了,好到讓他真的以為他有那麼大度?
他不說話,宋時眠臉上的不安越發的濃重,他想伸手去拉拉他,可指尖動了動,又不太敢。
「厲……厲潮……」
厲潮依舊在看著他。
看著他的神情慢慢變得委屈。
明明犯了錯的是他,可他的表情仿佛是在控訴他的冷漠,好像錯的那個是他一樣。
厲潮拒絕不了這樣的宋時眠。
明明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先敗下陣來。
輕微的嘆息聲在狹長的玄關里響起,下一刻宋時眠就被人提著腰抱了起來。
男人的臂力好得出奇,哪怕宋時眠一米七幾的個子,也被他輕鬆的圈著,像抱小朋友一樣單手坐在臂彎里。
猝不及防的驚呼聲從宋時眠嘴裡溢出來,他手忙腳亂地伸手摟住厲潮的脖子,感受著腳底的懸空,身體微微僵硬。
門口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厲潮抱著人坐在沙發上,影子頓時又交疊在一起。
他將人圈在懷裡,親了親他耷拉下去的嘴角,「抱歉,我不應該一回來就對你冷淡的。」
宋時眠的手還摟在他的脖子上,他穿的是半袖,手臂被黑色西裝襯得如玉一般的白,隨著他的話,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放開,搭在了寬闊的肩上。
男人很均勻的左右各親了下。
於是彎下去的那點弧度又慢慢的上揚回了原來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