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我回不了頭了。」
砰!
扳機扣動,第一顆子彈射在助理腦袋上。
官方的人立即抬手瞄準那個巷子,他們理當威嚇且出手阻止甚至擊斃白,可是他們沒法動手。
因為一人一馬剛好擋住了那個角度。
他們不敢出手,某局跟隊長也打了手勢命令他們不准出手。
他們都再次確定——夫人的偏愛,果然十分明顯。
甚至沒有由來。
可是巷子裡……不斷爆出槍聲。
那位看著寡淡高知且帶著幾分離愁憂鬱的女法醫,就這麼連開十幾槍。
射爆了那個助理的腦殼。
腦漿崩裂,彈射到了她的身上跟臉頰。
她,以前從來只觸碰死者屍體,為生者言,為死者權。
第一次,第一次親手殘暴葬送一條性命,懷著怨恨跟絕望。
她沒有詳細訴說背後的故事跟冤屈,旁人也不知道她的具體過去,在光鮮的所謂教授身份之下經歷了什麼。
她沒說,談瑟也沒問,但她大概知道這個助理的身份不簡單,原因是她之前就看得出白教授其實並不喜歡這個助理,並且這個助理的能力並不出眾,不過泛泛,以其性格能容忍對方並手把手教導,要麼是人情,要麼是世故,可是呢,法醫這個圈子,若是以白教授這樣的履歷跟能力,不太可能為了人情扶持這樣的人,那就是因為世故——她背後有人迫使她培養這個助理。
若是背景不俗,這個助理也該表現幾分,可他又一副平凡謙恭虛心學習且生活樸素耐吃苦的樣子,大概率是身份比較隱蔽,不為人所知。
還有一個原因——一個實踐履歷這麼光輝厲害的法醫竟然忙碌於搞學術跟那些會議以及當有背景的後生奶媽子?
這可不是太子少傅,更像是要榨乾其價值以及轉移其名望為後者鍍金。
白教授她估計早就看出來了,但在此前她無力抗拒—因為,她的左手已經半殘廢,職業生涯即將覆滅。
悲憤,痛苦,怨恨,她也的確做了反抗跟努力,可惜敗局,敗在談瑟手裡,白教授沒法多說自己的不得已,就這麼選擇了結局。
始終在巷子裡,未曾出去見光。
握槍的恰恰是半殘廢的左手,有人留意到每一次開槍,她的手掌都顯現了詛咒花紋,也在皮膚綻裂流血。
最後一槍結束之前,硝煙味混著血腥味,手掌可見白骨,白的聲音有些沙啞。
「最後認真問您一個問題,夫人,我有什麼特別嗎?值得您退讓原則,為我破例?」
我配嗎?
白苦笑。
談瑟的目光通過黑暗看到了這人的手指還在扳機上。
這人的左手半殘廢恐怕不是一般的傷勢,是被人用強大的道具強行毀掉,並且一般道具無法修復療傷,現實醫療條件也不足以幫助她。
所以,白教授選擇跟林裊做交易。
失敗後,現在槍枝內還有一顆子彈。
但談瑟沒動,只靜默看著,回答了白的問題。
「我,願意尊重每一個能跟我博弈的對手。」
沒提真正的原因,但的確有次要的原因。
既,所說的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