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望了這塊環境後,她沉默了一會,拿出瞭望遠鏡,仔細查看,過了一會確定了那些廢井邊上真的有人。
404:「他們在幹嗎?」
談瑟:「找當年工程遺留設備的殘骸或者廢鐵,也可能是一些剩餘石油有關的材料。」
「這些阿都曼土著民的生存環境,比我想像的還要惡劣。」
談瑟這話讓曹憑瀾有些意外,三個小時以來第一次開口。
「看那些司機跟巴士,我以為阿都曼的水平還行,你為何提前做這樣的判斷?」
談瑟:「那些給親人頭顱掛樹的區域周遭沒多少車轍印。」
嗯?
曹憑瀾其實此時還不能理解。
談瑟:「他們是走路過去的。」
一句話,輕描淡寫,但曹憑瀾心裡頓了頓。
距離阿都曼最近的一些樹林,也有至少二三十公里的路程。
這麼熱,這麼幹燥,沒有食物,隨時可能有沙塵暴。
這麼惡劣的環境。
這些土著民卻是長途跋涉,帶著親人的頭顱祭掛於樹。
是傳統,是風俗,也是這個世界最慘烈的真心。
談瑟兩人正要離開,前往阿都曼,突然,他們都看到了那一口廢油井邊上有人痛苦倒下,背著背簍的人跌跌撞撞跑過去,跪在邊上,企圖救人……但那人就跟離了水而喘息的魚一樣。
快死了。
看著,可能是倆個少女。
404:「死亡跟貧窮,是這個世界最無能為力的事。你們的世界有這樣的文學……啊?你去哪?」
曹憑瀾本來都準備開車跟談瑟去阿都曼準備對付丹頓,料想得悄然無聲,結果。
談瑟上車後。
「過去救人。」
曹憑瀾表情微妙。
副本裡面的土著民,她救來幹嘛?
是攻略嗎?
還是……
「阿扎伊。」
「阿扎伊!」
皮膚粗糙蠟黃瘦骨嶙峋的少女顧不得好不容易撿到的設備殘塊,撲在另一個少女的身上,企圖喚醒她。
但後者也只是嘴裡哆嗦著,努力想要睜開乾裂帶傷痕的眼瞼,看清眼前的姑娘,但實在沒辦法,所以,她也只能努力把手裡的東西塞給對方。
是繩子,也是背簍的繩子。
裡面有她這幾天的收穫。
她要給對方。
給她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阿扎伊。」
少女反覆叫她名字,卻是鬆開了阿扎伊的手,阿扎伊迷迷糊糊中以為她走了,結果發現嘴唇濕潤。
滾燙的,帶著腥味的血。
「嗚……」阿扎伊猛然抿緊,但被人用力捏開下顎,往嘴裡滴血。
是生死的掙扎,也是對抗,是拒絕,是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