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揮手拜拜之前,他沒急著告別,問了一句:「走之前給我一個理由,可以嗎?」
溫雪盈:「什麼理由。」
他說:「不再見的理由。」
她微微怔一下。
成年人之間不會把話說得太滿,尤其是在相親局上,不提下次就是沒有下次。
她本來想說「你的條件真的很不錯,但是我不喜歡比我大很多的」,看著陳謙梵凝視著她要答案的眉眼,拒絕的話就不能比表達得那麼斬釘截鐵了。
溫雪盈反問他:「你想跟我結婚?」
陳謙梵說:「不排斥。」
折中的回答,讓人看不出情緒。
見她不語,他語氣放輕,說:「我等你聯繫。」
溫雪盈問:「如果不聯繫呢。」
陳謙梵仍然從容:「那就結束。」
「你等我多久?」
他說:「這不是交作業,沒有期限。」
她想了一想:「那我要是,一直一直不聯繫你呢。」
「會嗎?」陳謙梵望著她,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要說有什麼深意,其實也沒有。
但他就那麼看著她,竟讓溫雪盈啞然一瞬,而後他微微一笑:「再見,溫小姐。」
她從沒覺得「再見」這樣的寒暄詞也可以如此暗藏玄機,像一個鉤子掉在她心裡,線牽在旁人手中。
回到家之後,溫雨禎拉著溫雪盈追問:「怎麼樣怎麼樣,長得怎麼樣。」
溫雪盈望著天花板,回顧那張還沒有從記憶里消散的俊臉,穿新鞋的腳尖輕輕點地:「巨帥,我承認,在見到他的時候我的少女心死灰復燃了一分鐘,你知道我跟他走在一起回頭率多高嗎?你不知道。」
但是——
「我還沒有顏控到為了一張臉結婚。超過三歲就是鴻溝,沒戲。」
說這話時,她想的是,恐怕要讓這個陳先生失望了。
她不會再聯繫他。
買鞋的錢轉過去,陳謙梵沒有收。
之後,溫雪盈清心寡欲地空白了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她夢到了他。
夢裡他是她朋友的朋友,一伙人約著去爬山的時候認識的。
溫雪盈在山頂上扭了腳,苦惱地坐在石頭上,陳謙梵注意到她的不適,他走到她面前,喊了聲溫小姐,而後在她身前蹲下,抬眉看她:我背你下山。
溫雪盈也沒扭捏就趴到他的肩上。
到山腳,他把她放下,告訴她:我叫陳謙梵。
她挺難為情地看他一眼說:嗯,我記住了。
他欲言又止地往前走了一段,隨後又轉過身,含笑著看她:那我呢,怎麼才能記住你。
這個男人,居然在夢裡勾引她!
最後,溫雪盈給他留了一個吻,她踮腳親在他的側臉。
跟雪一樣涼薄的觸覺,殘存在她的唇瓣。
沒有人知道夢的殺傷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