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溫雪盈輕輕點頭。
陳謙梵抬手摸她的臉,很快,眼淚洇濕了他的掌紋。
有的人熱烈地說要愛你一輩子,你信以為真,結果深情只停留在那一刻而已。
有的人淡淡地說要把你再養一遍,你沒當回事,然而他真的說到做到。
細緻平穩的心性,像一條涓涓的溪流,沒過她早已枯竭的河床,一次又一次地浸潤,讓這裡開滿花草,又變成一片綠茵。
在陳謙梵的投餵之下,溫雪盈吃了一大半紅薯,突發奇想說:「想喝桂花清酒了。」
「回去喝。」他認為她眼下的狀態不適合喝酒。
「要你做的。」她咧著嘴巴,不知道樂什麼。臉上淚痕還沒干,悲喜切換之快,像是一個還沒發育成熟的小朋友。
陳謙梵堅定頷首,說:「我給你做。」
他脫掉她的襪子,給她的腳踝上藥。
連著血水扯下來的時候還有些痛。
溫雪盈嘶了一聲,嘴上又說:「哎呀都好幾天了,不用抹藥了吧。」
陳謙梵蹲在她身前,幫她處理傷口,說著:「幾天了都還沒癒合,又浸在泥水裡,傷口一定要消毒,到底是沒有常識還是在逞能?」
「……」
溫雪盈咕噥:「我怕你要笑話我走路不小心,老是這樣。」
「不會,」陳謙梵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的,讓她定心,「在我面前,你不用裝堅強,不用當大姐姐,難過可以說,疼可以說,委屈也可以說。
「不小心跌倒,都沒關係,這是人生常態,我會接著你。」
我會接著你——比甜言蜜語還要動人的情話。
溫雪盈又有點想掉眼淚,她吸了吸鼻子,蓋過去這陣情緒。
她沒有說難過,疼痛,也沒有說委屈。
溫雪盈挑了驕傲的事跟他說,把「我那天自己開車……」作為開場白,然後這樣那樣,那樣這樣,誇大其詞地敘述了一通她是怎麼虎口脫險的。
然後揚著下巴沖他笑,得意洋洋地問:「我厲害嗎?」
陳謙梵起了身,對上她的笑眼,眼中擔憂化作一片輕柔的愛意。
「特別厲害。」他說。
溫雪盈復元了,恢復了矯健,開始精力滿滿地整理行囊,問他:「後天是什麼日子?」
陳謙梵想都沒想:「你的生日。」
他淡笑,問:「這也要考我?我在你眼裡是有多不解風情。」
過來半個月的時間不到,溫雪盈都感覺過去一個世紀那麼久,她那天晚上好好地抱了抱陳謙梵,跟他講這些天的經歷,自己都覺得無聊催眠,但陳謙梵聽得認真,每句話都做出回答。
「我給你看我照片,騎馬的,超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