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更想跟對方擠在這麼一個小破車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這種感覺讓人很愜意,也很舒適。
他想,如果有機會,他希望能跟人自駕出去旅個游。
這樣他就可以開著車,跟人共處的時間更久。
白面老鬼之前一度覺得他家王瘋了。
放著好好的鬼界不回,大把美人不要,竟然非要選擇留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跟一個看上去脆弱不堪的人類住在一起。
去跟人計較一些柴米油鹽的小事。
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瘋了。
竟然有那麼一刻,他會想要跟這個只住在一起半年的人類,長長久久。
林不殊這樣想著,就微微側目朝著那坐在副駕駛的青年看了一眼。
對方此時慵懶而又愜意的吃著手裡的蛋糕,那微垂的眉眼之中仿佛是染了笑,垂落而下的發微長,尾端落在肩膀上那銀色的色澤,襯得那張蒼白卻又精緻的臉攏在一側的微光里像是一尊靜美易碎的玉雕像。
林不殊將人多看了一眼。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
或許,只是因為眼前的人是他,若是此時坐在副駕駛的是他的那位死對頭,他或許連一秒鐘都不願意跟對方呆在一起。
等待會變得煎熬。
時間會變得漫長。
而此時,他卻想主動跟對方說話。
說什麼都好。
林不殊這麼想著,視線就落在了對方那塊已經被對方幹掉了大半的蛋糕上,「餓了嗎?」
梁秋白:「那倒沒有,就是想吃。」
梁秋白又吃了一口,眉眼略彎:「中午鎮子裡的流水席吃的我到現在還有點撐,但這蛋糕的味道倒是很不錯,比我上次在家門口買的那家口味要更細膩一些,也偏甜,你這是在哪買的?」
林不殊將視線抽回,看向前面的車道:「在春知路那邊,下次你如果想吃的話就跟我說,我下班回去給你帶。」
他並沒有說具體的店名以及地址,在他看來,他至少可以靠著這件事,讓對方多騷擾他兩天。
然而梁秋白其實也沒打算問。
對於能有個免費的跑腿,總是比廢自己的腿強。
車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梁秋白將手裡的小蛋糕吃完,這才難得想起來去問一問他這位室友近況。
在他看來像合租這種情況,如果室友出差一個人能夠霸占一整個屋子為所欲為的話,應該是件格外幸福的一件事。
然而對於林不殊來說。
這幾天簡直就是......
災難。
以至於昏暗的光線里,林不殊那雙攏在金絲邊框之後的眼睛都跟著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