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殊看著自己指尖上面尚殘留的幾分油漬,攏在暗處的眸色漸深。
於對方而言的,他是他的軟肋。
可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
林不殊坐在屋內的椅子上,將目光落在了那個站在窗邊的青年身上。
煙雨朦朧,銀色的發隨風輕揚,襯著那張精緻的臉越發的白皙。
人這一生的生命短暫。
他現如今能做到的就是在對方有限的生命當中,保護好他。
窗外的雨下個不停,走廊上空無一人。
梁秋白叼著嘴裡的糕點,朝著身後的人瞥了一眼,這麼一看,他就發現林不殊正單手撐著下頜,偏頭看著他。
心臟在這一刻跳的有些快,他伸手捂著那處將視線抽了回來。
他後悔了。
他剛剛就不該把這人給放進來。
梁秋白有些氣悶的將面前的窗戶『砰』的關了上去。
林不殊挑眉,不經意間的詢問出聲:「你看起來好像很不喜歡下雨?」
梁秋白捏著手裡的甜品咬了一口,轉過身來:「我不是不喜歡下雨,我是討厭水。」
討厭水?
林不殊琢磨這個詞,微微抬眸:「為什麼?」
梁秋白:「大概是因為一段十分不怎麼美妙的回憶。」
梁秋白實在不是很想去聊這個話題,他走了回去,拍了拍林不殊胳膊肘子下壓著的紙,「林不殊,你到底記住沒記住?都大半天了,你這紙上就寫了一行?」
林不殊:「.......」
*
顧家的晚宴安排在了正廳。
晚宴開始的時間在晚上七點,天剛剛微微擦黑。
六點半,顧清河提前到場安排晚宴的各項事宜。
他穿過前院,看著院子裡擺放著的一個燈影架子,擰緊了眉頭抬手將一個傭人招到了跟前:「這東西是誰擺出來的?還不抬下去。」
傭人趕忙跑上前衝著顧清河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是老太爺要求的。」
顧清河擰緊了眉頭:「阿爺?」
傭人趕忙垂首解釋出聲:「老太爺聽說今天家裡來了客人,說是準備了給客人看的。」
「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顧清韻聽見聲音從後院穿了過來,有些吃驚的問出聲來:「這些皮影,阿爺平時連我們都不給看,今天怎麼捨得給外人看了?」
傭人站在原地,垂首回道:「回小姐的話,我們也不知道。」
顧清河盯著那燈影架子看了半晌,抬手衝著人揮了揮。
傭人退了下去。
顧清韻拖著下巴砸了咂嘴:「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