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灰崎從回憶中抽身，自嘲般笑笑：「你看，連這樣一點小事，『灰崎』都有人教他。」
牛島甜繪抿唇，沉默。
不良灰崎的聲音像是從齒間擠出來的一樣：「令人嫉妒的好運。」
牛島甜繪抬手，想要安撫一下這個憤怒又委屈的灰崎，卻被一手拍開。
「留著你的善良去哄你的灰崎吧。」不良灰崎眼眶通紅，他無比珍視的自尊心讓他在此刻眼底只是乾澀，沒有半分淚意：
「我已經不需要了。」
已經不需要一個牛島甜繪拽住他了。
他的仙女教母遲到了。
不良灰崎扭頭就走，乾脆決絕的背影，像是做下了某種決定一樣，輕鬆灑脫。
牛島甜繪越看越氣，這個混蛋膽小鬼——
「你就是欠揍！」牛島甜繪一個凌空飛踢，踹向了不良灰崎。
不良灰崎毫無防備，被大發神威的牛島甜繪踹倒，眼眶還紅著，茫然無錯的看著她。
牛島甜繪還是不解氣，揪著不良灰崎的耳朵，恨鐵不成鋼：「你這臭小子，是學不會撒嬌嗎？」
「話一定要反著說？」
「扭頭就走很瀟灑嘛！感覺自己是酷哥了是吧！」
「犯錯怎麼了？誰給你判死刑了？」
「從小打架鬥毆逃課作弊上不尊老下不愛幼的混蛋小子，怎麼到認錯的時候就當孬種？」
「這麼慫，你還是灰崎祥吾嗎？」
牛島甜繪盯著怔忪的灰崎，語氣嚴肅：
「人的一輩子會產生無數種惡念，小的、大的，數不過來。聖人或許有，但我不是，你也不是。」
「次次的惡念都憋住了，他就是個好人，有一次沒憋住，他就成了壞人。」
「你當了壞人，灰崎祥吾。」
「我不評判你的行為，但是——」
「在我的印象里，你是個光明磊落的壞人。」
她鬆開手，制止了幾次想要過來的山口忠，聲音平靜：
「該認錯就認錯，該受罰就受罰。」
「渾渾噩噩的生活不會解決任何事，只會讓愛你的人為你傷心難過。」
牛島甜繪起身，離開。
不良灰崎躺在地上，粗糲兇狠的眉眼間是化不開的迷茫。
牛島甜繪的字字句句敲在他的腦子裡，讓他一時有些懵。
他似乎，真的讓哥哥擔心太久了。
——
牛島甜繪輕咳了兩聲，不良灰崎默不作聲的送上水瓶。
甜繪回頭看他，正好對上他彆扭的眼神。
她接過水，喝了一口，沒說話。
被冷待的不良灰崎磨牙：「你對另一個灰崎也這樣嚴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