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對上甜繪的眼神,立刻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
甜繪很坦然的求知,詢問的措辭也很謹慎禮貌,並沒有讓三人感到冒犯。
是他太過緊張,以為排球就是一個人全部的人生理想。
「這個問題啊……感覺有人問過我呢。」菅原孝支率先笑著回答:「在準備升學的時候,老師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能從排球得到什麼?
一個漂亮的名次?一份精彩的履歷?可他未來不會選擇排球作為自己的職業,這些不會給他帶來實質性的好處。
或者再虛幻一些,是為了不後悔的青春?還是說友情、羈絆這樣精神層面的東西?
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菅原孝支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在為了夥伴們而打排球,他是在為了自己而打排球。
「我當時的回答,和現在的一樣。」
「我不是為了得到什麼。」
菅原孝支想,他是熱愛排球的,那種熱愛不是畢生都要為之奮鬥的熱愛,也不是像熱愛一本書、一幅畫一樣的恆定的熱愛。
他對排球的熱愛,隨著他和排球的記憶越來越多,這份愛也越發深厚。
他與烏野的夥伴們一起打排球的經歷,是他記憶中不會褪色的陽光,始終為他照亮著人生的方向。
時至今日,他仍然能驕傲的說出,他曾經也是一名優秀的二傳手,為了隊伍的勝利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
「我喜歡和大家一起打排球,這就是我打排球的動力。」
牛島甜繪覺得,自己似乎懂了。
澤村大地笑了起來:「阿菅說得這麼帥氣,沒給我和北留下什麼發揮的空間啊。」
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牛島甜繪的問題:「總覺得要回答一個和阿菅不一樣的答案會比較帥氣。」
他笑:「我打排球,是為了自己。」
「啊……是不是要說為了隊伍會顯得更帥氣一些?」
牛島甜繪擺擺手:「不,這就是很帥氣的回答,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澤村大地是一個很努力的人。
從他嫻熟的接球水平上就能看得出來,在烏野排球部最慘澹的兩年中,他始終不曾懈怠過,不斷練習著只有一個人也可以練習的接球。
他是烏野排球部的地基,是支撐起隊伍脊樑的大地隊長。
排球是一項六人運動,為了隊伍而努力什麼的……這似乎很常見,也是大多數選手標準的回答。
可在烏野排球部沒落的兩年裡,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下去是不會有機會站在全國賽場上的。
那為了隊伍的這個理由,似乎又不夠充分了。
「我報考烏野,就是懷揣著要打進全國的野望,那時候可沒什麼隊長的責任、隊友的羈絆——我只有打進全國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