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好在風火輪給力,沒有讓他錯過晚飯的時間。不然李靖老頭肯定要找他麻煩,將他批得一無是處。
以前,哪吒不明白李靖作為他的父親,為什麼處處和他對著幹。後來表弟兌換了一本心理學的書,他們就懂了:李靖這廝竟然是在搞「雄競」!
跟自己兒子搞雄競,也是沒誰了。
哪吒和殷誦這般想李靖,也沒什麼不對。在李靖眼裡,如哪吒這般在娘胎里呆了三年六個月才出生的孩子,分明就是個怪物!偏偏這樣一個怪物,天賦高,生來就有靈寶在身不說,更是有闡教金仙親自登門收徒。真真是樣樣「待遇」強過他這個父親。怎能叫他不羨慕嫉妒?
李靖自然不肯承認自己嫉妒兒子,卻不自覺地處處找哪吒的不是,好讓自己心理平衡。
今天晚飯桌上,「安靜」了幾天的李靖又發起了「瘟病」。
前幾天,李靖被野馬嶺的妖怪搞得焦頭爛額,沒空搭理家裡。現在,他和野馬嶺的三頭獅子精達成了協議,卻沒來得及得知野馬嶺的妖怪巢穴已經被哪吒一鍋端,正覺得十分的舒坦。
這不,飯桌上,李靖舒展了眉眼,兩隻眼睛往左邊哪吒臉上一瞧,開口就要考校哪吒的功課。
哪吒翻了個白眼,不理會李靖。這老頭子有大毛病。他們李家分明是武將世家,他們三兄弟日後鐵定都是要領兵打仗的。李靖知道他天生仙骨,有仙法傍身,一身好功夫從不差誰,就偏偏不考校他武藝,非要在文房上動文章。
都是寫不成錦繡文章的武夫,李靖擱他這裡充什麼夫子老爺呢?
哪吒屁股一挪,轉過去半邊身子,將聰明的後腦勺留了半個給親爹仔細瞅瞅。
李靖被氣了個半死,嘔了個半死。李靖忍無可忍,「啪」一聲,左手重重拍在桌上。
李靖張嘴就是唾口大罵:「逆子!你這般不知進取,日後能有什麼作為?我李家的門風都被你敗壞了!」
哪吒掏掏耳朵,老頭子的罵聲,他是左耳朵進,右耳朵立馬就出去了,根本不當回事。
哪吒越是這樣,李靖越是生氣,一句罵得比一句難聽。殷夫人慌忙兩頭勸說,一點用處都沒有。老子、兒子,沒一個肯退讓。
李靖罵著罵著,眼睛就往殷誦那邊瞧去。李靖其實很不喜歡這個所謂的「表外甥」。如今朝歌政局一天比一天動盪,當今天子就是個無道昏君。不要說尋常大臣,就是王親國戚撞死在九間殿上的,都不在少數。昏君殘暴得很,也不管親疏遠近,凡是因勸諫而死的,一概抄去家底,滿門定罪。像前任首相商容那樣的,就是門生故友都要受牽累。
李靖一輩子的精明都投注在上。他深知,殷誦若是和這些獲罪的「王族」沾邊,他一個陳塘關守將可就只有「背主叛商」一條路子了。
誰有安生日子不過,非要去做反賊呢?又沒得好處!
偏偏殷氏護著殷誦,哪吒更是時時溜達在殷誦身邊,喜歡殷誦喜歡得不得了。李靖想要對這個表外甥做點什麼,根本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