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祥剛剛在帳外聽得明白,正是這廝狠心想要害死殷誦。因此,他將人抓到殷誦面前還不解氣,左腿接連兩下踹在屈覺膝彎處,叫他吃疼受不住,跪在殷誦面前。
屈覺自然不肯向殺父仇人的孫子下跪。他想要站起來,但是黃天祥已經伸出左手,死死地按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難以起身。
殷誦任由黃天祥作為。四周不論是起鬨的、勸架的,或是不作言語的,齊齊向殷誦聚來。這些人待將殷誦團團圍住,下一刻七嘴八舌地指責殷誦、黃天祥,指謫他們兩個小兒竟然如此羞辱為東魯立下汗馬功勞的將士!
殷誦絲毫不為周遭的言語攻擊而動容。他抬眼,向父親和叔叔看去。
殷郊伸手將殷洪從地上拉扯起來。兩人看著四周的喧鬧,也沒有想到只是讓屈覺這個禍害向殷誦這個受害人下跪,竟引出這般的事態。
殷誦瞧出殷郊、殷洪已經看出,他們在東魯的處境。
他輕輕勾起唇角,低下頭直截了當地質問屈覺:「是你在我三歲的時候,將我從侯府擄走,扔進東海自生自滅?」
屈覺直言不諱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卻是十分驕傲的模樣。其實當年事發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將領知道了他做的這樁事。這些將領中不少就站在這裡。
當年前代東伯侯受詔前往朝歌,陪同的可不止有屈家的子弟。這些將領現在為他說話,何嘗不是與他同仇敵愾?
只不過這些人沒有他的氣概,不敢當著東伯侯姜文煥的面,說出真心罷了。
殷郊站在人群里,瞧著屈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做派氣得不輕,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廝。但是周遭的情形,更是讓殷郊心驚。
殷洪沒有殷郊想得那麼多,他隨手拔了一支長槍就想把屈覺這廝一槍捅死。
殷誦這時候說話了。他微笑著對屈覺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要為你的父親、叔叔報仇。雖然我那時只是一個三歲的蒙昧兒童,但是你殺我,等於絕暴君的種。」
「但是眾所周知,我雖然是暴君的孫子,卻和他有著血海深仇。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向暴君復仇。」
殷誦笑著看向屈覺:「其實我是很佩服你的。」
屈覺不禁一愣,暗道面前的小子倒是很有胸襟。可惜他不會被對方這些好話打動。
如果有機會,他依舊會對面前的少年,乃至少年的父親、叔叔動手。
既然要報仇,又怎可有把仇人的子嗣留下的道理?
屈覺正想著怎樣把眼下的陣仗渡過去。他掙扎著又想站起來。黃天祥卻死死地壓制著他,絲毫不給他機會。
殷誦輕輕抬手,讓黃天祥放開屈覺。黃天祥雖然不樂意還是很聽話地收手,退到一邊。
屈覺立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