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時還想問,可又好像沒什麼立場。
「就多吃多鍛鍊唄。小時候打籃球還是你帶著我打的呢,別說,打籃球對長個子這事兒還真的挺管用的。」
荊牧已經吃飽了,就放下筷子,一臉笑意地點點頭,「是挺管用的,看出來了。」
「你不吃了?」陸有時看見荊牧碗裡還剩了不少。
「不吃了,吃多了積食,晚上睡不著。」
「你這是什麼貓食兒,不會餓嗎?咱媽不是最討厭浪費食物了,不教育你?」
荊牧笑笑,「瓦哥基本都記得少給我下點面,也不是總這麼浪費。估計是今天看見了你這個新客人他很高興,才會把這事兒忘了。」
「哦,」陸有時垂下眼拉長了音,然後把荊牧的碗撈了過來,「那我幫你吃了,省得浪費。反正多出來這些也是因為我。」
「你這胃口,」荊牧目瞪口呆,「可真不小。」
「要再加點菜嗎?這兒的素雞也挺好吃的。」
「唔不,不用了。」陸有時吃得有點急,「夠了夠了。」
結果兩個人還沒吃到十塊錢。
他們出了店門的時候天已經有點暗了,巷子裡的老式路燈亮起了昏黃的光,給梧桐樹渡上了一層暖色。
「哥,你表舅家住哪兒?」
「就在前面,我先送你出去吧,這邊往外的路不太好找,有很多死胡同,不小心就困裡邊了。」
「好,自行車我幫你推吧,你都推一路了。」
「沒事,」荊牧沒麻煩他,「你家往哪個方向,我送你去最近的路口。」
「哪個方向?」這太為難陸有時了,他從來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額,你知道垂柳園嗎,我外婆家在那個小區。」
「行,我們往那邊走。」
黃昏的陽光在兩人的身後拉出了長長的身影,陸有時忽然聽見了一聲「謝謝」。
「嗯?」他轉頭看向荊牧,對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表示很不解。
餘暉給少年人撒上了一層金粉,哪怕經典土肥圓的老式校服也遮不住那如琢如磨的眉眼。
陸有時把這一幕收在眼裡,一不小心又走了神,然後報應立馬就來了。他忽然「臥槽」了一聲往旁邊一跳,差點撞到了荊牧身上,「哥,我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了。」尾調都變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