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吃飯吧。」荊牧擺好了碗筷,不再多做回憶。
曹雅諾果然在期中考試之前就轉學走了,她這個班長做得十分深入人心,在班裡不管是和男生還是女生的交情都不錯,不管是美術生還是體育生也都很喜歡她。她轉學了以後,蔡一諾、郝陳佳他們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於此,荊牧旁邊的座位空了出來,不過因為連著期中考試,老班也就沒在這時候做座位上的調整。陸有時是真的眼紅那個位置,奈何他人高馬大視力絕佳,實在是不能厚著臉皮請老班把那個位子給他。
然後那個位置就成了周詳的了。
周詳詳同學不情不願地挪了窩,他知道這個位置是他爸媽托班主任給換的,打得主意再明顯也不過,不過是想他能近墨者黑一些。可也沒問過他的意思,而他除了自己和自己生悶氣,什麼也做不了。
荊牧倒是不在意這些,該幹什麼依舊幹什麼。最開心的莫過於蔡一諾,他坐在荊牧身後有事沒事就要拉一下周詳的後領,蘿蔔鹹菜地扯著小話。
周詳不勝其煩,終於忍無可忍,惡狠狠地轉頭瞪了他一眼,用眼刀子警告他閉嘴。
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蔡一諾像只被潑了盆涼水的金毛,終於臊眉耷眼地閉了嘴,好像身後那根瘋狂搖晃的尾巴也沒了精神,蔫兒蔫兒地垂了下去。
課間周詳把自己的課本習題冊還有一干文具,都按照他自己內心的那些標準一一擺好,上課之後就開始認真地聽課。他聽課是真的認真,恨不得豎起了耳朵,手上的筆也不曾停過,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了一大片。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黑板,似乎連一點兒餘光也不願意分給自己的新同桌。
然而不想看不代表就能看不見。
也不過兩節課的功夫罷了,周詳詳同學就無可奈何地發現了他和他這位新同桌之間的巨大差距。
四十五分鐘一節課,他身邊這個人幾乎不太會抬起眼看黑板。這人書桌上乾乾淨淨,沒有成堆的課本和參考書,上什麼課就拿什麼課本出來,然後左邊一本練習冊右邊一本筆記本。
課上,荊牧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各種五三、培優這種練習冊上,他也不做題海戰術,簡單的題目直接劃掉,值得深思頗為典型的會畫上圈,做完了也方便以後複習。而剩下的一部分精力就抽出來放在了任課老師的話里,然後時不時在右邊的筆記本上記下些要點。
周詳可以用眼角的餘光看清荊牧的筆記本,這人記東西的方式和自己大不一樣。一眼看過去便是簡單明了,連筆跡都比旁人好看許多。沒有大段大段的筆記,硬要說起來倒是像提綱,周詳覺得如果那是自己的筆記,以後複習起來肯定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可他也清楚,那提綱式地三言兩語也足夠荊牧整理記憶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周詳正襟危坐的肩背略微耷拉了下來,他看著課本上大段大段的英文,忽然有了一種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