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胖了不止一圈,眼角卻出現了這個年紀根本不該出現的細紋,鼻樑兩側甚至長了無數暗沉的斑。
猴子一樣丑的小孩兒總是在歇斯底里的哭泣,請來的月嫂怎麼也哄不好那小東西,他甚至不肯喝奶粉。一天24個小時,傅君淮覺得自己耳畔有二十六個小時都嗡嗡作響。
終於在陸有時堪堪滿百天的時候,傅君淮崩潰了,她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新房,銀行卡里的錢一夜提了空,手機卡成了空號,從此人間蒸發。
為了找她陸成疆甚至報了警,他們結婚的時候傅君淮不肯請自己的父母,陸成疆也是這時才找去了興城,他千方百計地見到了沈清女士卻依舊沒有傅君淮的消息。
一直到陸有時三歲。
「三歲時候的事情,你還能記得嗎?」荊牧憂心地將陸有時從深沉的敘述里拉了出來。
陸有時點了下頭。
「我爸一直挺忙的,大部分時候都是阿姨在帶我。那天家裡忽然就來了那個女人,那時候《長安歌行》剛播出來沒多久,我在電視上見過她。」
「她是來和我爸離婚的。」陸有時一仰頭靠在了牆上,「我爸到那時候還對那個女人心存希望,甚至想用我來挽留她,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動了那個女人,兩個人帶著我去了一趟遊樂園。」
「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不太記得了,」他閉上眼,那刺骨的玫瑰花香順著記憶里大片的紅色又浮現了起來,「我被我爸和他的朋友們找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荊牧:「找到你?」
「那個遊樂園有一片玫瑰花圃,那時候正是花季,整個園子都瀰漫著和那女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似乎是她說想單獨和我待一會兒,我爸就待在休息區,讓我和她走了。」陸有時依舊兀自說著。
「那個女人抱著我穿梭在玫瑰花圃里,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她帶著很大的遮陽鏡,我只能看見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像那日的花一樣鮮紅。」
「她說她愛我,可是我覺得好疼,她不停地說愛我,我不知道,」陸有時努力鎮定,「我聽不清。」
掩埋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帶著徹骨的涼意席捲了陸有時,他竟然開始發抖,連汗毛都豎了起來。荊牧察覺他的不對勁,趕緊握住了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掌心一片冰涼,「小時?」
陸有時猛然圈住了他,呼吸短促而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