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光是交了水電費,沒有人定期維護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也是住不了人的。
「先去附近找家酒店吧……估計這地方也只有小旅館。明天來收拾收拾再住,走吧馬上就要天黑了。」
兩人去附近找了家條件還算過得去的小旅館開了間標間湊合,第二天早上起了個大早,先把家裡的窗全部打開來通了風才慢悠悠的晃去找早點吃。
鄉下和城裡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鄉下的人都喜歡趕早市,城裡的社畜們卻喜歡在燒烤攤和KTV里嗨到深夜。
這也代表了兩種不同的飲食文化——早點和夜宵。
荊牧的老家在臨縣下轄的一個自然村,出村走不了五分鐘就是街市。有一條大運河的支流流經這裡橫穿街市,河流的北岸是一條長長的飲食街,有賣菜的小販,有各種流動攤販,也有許多古早味道的早點店。
兩個人憑著記憶找到了一家專賣豆花油條的早點店,老闆還是記憶里的那位老闆,不過是頭髮花白了,眼尾的皺紋也深邃了不少。老闆沒認出他們倆,也很正常,畢竟少年人一天都能一個樣,何況是三五年呢。
「老闆,要兩根油條,兩碗豆漿,一份甜口一份咸口的。噢,還有燒餅也要一個甜的一個鹹的。」
「好嘞!」還在揉面的老闆應了一聲,讓暑假來幫忙的小孫子給兩人打豆漿。
對了,甜的那一份是陸有時的。他雖然出生在北京,口味卻相當得南方。
東西上齊了以後,兄弟二人用如出一轍的動作拆分了油條,把油條泡進了豆漿里,然後啃起了燒餅。
「哥,讓我嘗嘗你的吧。」陸有時啃了兩口自己的甜燒餅之後,望向了荊牧手裡的。雖然豆漿他不喝鹹的,但蔥油燒餅他還是很喜歡的。
「行啊。」
荊牧說著要掰一半給陸有時,卻只聽見他弟弟說了一聲「不用掰」,就整個人撲了上來,一手捏著他的手腕,就著這個姿勢咬了一口。也沒有避諱荊牧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齒印。
「嗯,」陸有時滿足地嚼了幾口,「蔥油的也好吃。老闆,這裡再加一個咸燒餅。」他狀似品味美味似的眯起了眼,實際卻在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他哥的反應。
——他哥似乎沒什麼反應。
他哥對他是不是太不見外了一點啊,大庭廣眾之下他都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了,這個男人怎麼還在若無其事得喝他的咸豆漿!
萬惡的咸豆漿。
陸大少一點邏輯也沒有地遷怒了,從此以後更是對咸豆漿這種逆天的存在深惡痛絕。
那天在美術生集訓的地方看見荊牧和那個宇哥相談甚歡之後,陸有時就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特別是之後連續幾天,他哥下課之後都會去和那個人聊幾句,兩個人甚至交換了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