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終於鬆了口,陸有時立馬笑著滿口答應,「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寫作業,好好學習。」
「這是昨天新買的顏料對吧,還怪重的,我幫你拎上去。」陸有時說著拿過荊牧手上的塑膠袋,「走吧,我們去五樓。」
現在白天的時間還很長,他們夜自習六點十分開始,太陽都還掛在半空上。但是實驗樓就是陰森森的,四樓的燈還壞了,搞不好就能踩空了摔一跤。
荊牧拿出手機給腳下打光,沒想到他們剛到五樓就和從畫室里出來的老李迎面撞上了。
陸有時的第一反應是側身擋住他哥手上的手機,「老,老師好。」
老李沖他點了點頭問,「大陸,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陸有時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說:「幫我哥送個顏料,馬上就下去。」
「那跟我一起下去吧。」老李說完勾住陸有時的肩膀就一道下樓了。
陸有時在他們班主任偉岸的臂彎里勉強回頭看了眼他哥,他哥手上的手機還沒來得及關掉燈光。老李明顯是看見了,可他什麼也沒說。
有幾個跟在陸有時他們後面上來的美術生正好目睹了這一幕。其中一瘦高個看起來像水豆芽的男生小聲地嘰歪道:「嘖,好學生不愧是好學生,幹什麼老師都不管。我們就不一樣嘍。」那人說著還陰陽怪氣地從上到下打量了荊牧一通。
這幾個人是另外一個美術班的,荊牧沒有多理會他們,把手機放回兜里拎起顏料回了自己畫室。荊牧之前也聽說了,另外倆美術班在之前的收手機活動里損失慘重,這些傢伙每天捧著手機簡直比命還重要,這幅樣子也很正常。
那幾個男生見荊牧不搭理他們,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氣又無處發泄,忿忿地晲了他一眼,才回了自己畫室。
這原本只是個小插曲,最大的影響大概就是讓荊牧這種懶得在學習和賺錢以外花精力的人,記住了那個水豆芽的臉和聲音。
那件事是好幾天之後發生的了。
實驗樓的五樓沒有衛生間,要上廁所都得跑到四樓去,四樓的樓梯間和走廊上的燈又壞了,黑燈瞎火的大家都有點不樂意下去,很多人都寧願過天橋繞去另一棟樓上。
不過荊牧不怕黑,也樂得四樓人少。那天他畫完了手上的一幅靜物色彩準備去四樓上個廁所,還沒走近已經聞到了刺鼻的煙味,有人躲在廁所里抽菸。他捏著鼻子往裡走,心想速戰速決,結果就聽見了裡面的聲音。
「……紅點?什麼意思。」其中一人問道。
另外一個像是吐了一口煙才緩緩道:「手機充電時候的紅點兒,亮了一晚上,等會兒再去看估計就變成了綠的了。」
「在學校里充電膽子真夠大的,不過他們班主任是真不管事兒,上回那好學生當著他面玩兒手機不也沒被說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