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大部分人都是高二分班了以後才接觸的美術,很多人可能剛上高中的時候都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美術生。不過,」老韓說得慷慨激昂,「你們都已經認真地練習了一年半了!別人上課的時候你們得畫畫,別人放假的時候你們還是得畫畫。我知道大家可能在文化課上不是那麼突出,但是!在畫畫這件事情上,你們和百分之九十的競爭對手都是一樣的起點,你們也很優秀!」
老李搭腔道:「你們韓老師說得沒錯,暑假那麼熱,你們得領著畫板顏料出來畫畫;冬天那麼冷,你們也還是得在冰冷的水池裡洗調色板和畫筆。你們都是付出了時間與艱辛的,相信你們自己,明天一定可以拿到一個理想的成績。」
「今天晚飯好好吃,保證體力,回了自己房間以後早點睡,保障精力!」
「來,舉起你們手中的飲料,我們一起碰個杯。」
「耶!乾杯。」「乾杯~」
「祝你們明天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旗開得勝!」
荊牧也在此起彼伏的自勵中喊了一句「旗開得勝」。
雖然在座的小崽子裡真正熱愛藝術的大概十個手指就數得過來,但這一刻大家都對因明天那即將到來的征戰而躊躇滿志,仿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名為夢想的光芒。
無論這是因為老師們熱些沸騰的動員詞,還是因為為了準備考試特意入住三星酒店的新鮮感。這樣熱烈而純粹的氣氛都是難能可貴的,畢竟除了在這種一生一次的青春考驗里,可能再也無緣感受一回這堪稱心潮澎湃的豪情與壯志了。
等晚飯結束以後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間,陸有時就掐著點兒給荊牧打了電話。
「餵哥,怎麼樣?住的那家酒店環境好嗎,誰和你一間房啊。」
荊牧站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風景消食兒,「環境挺好的,我一個人一間。」
「嗯?不是說標間嗎。」
「嗯,男生是單數,我的學號正好是最後一個,所以我一個人住單間了。」
「哦。」陸有時波瀾不驚地應了一聲。
可心裡早已翻江倒海——他哥一個人住一間,沒有別的臭男人和他哥睡一間屋,那可真是太好了!非常好。
「咳,」陸有時清了清嗓子,「晚飯應該已經吃好了吧,怎麼樣好吃嗎?這兩天胃不難受吧。」
「不難受。」至於今天的晚飯,那可真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