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牧被他壓得肩膀都塌了下來,好聲好氣地揉揉他的腦袋說,「我也不想走,可是必須得去啊。」
陸有時扒拉著他不肯撒手,哼哼唧唧地說著不肯。
「別鬧。」荊牧只好拖著他往屋裡走。
「哥,要不你把我團吧團吧塞行李箱裡,也帶去杭城吧。」
「那是什麼驚悚的畫面。」荊牧失笑,「我那小行李箱哪裡能裝得下你?你是想體驗一回五馬分屍的快樂嗎?」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別說五馬分屍了,把我一節節砍完了當車輪我也願意。」
「嘖,」荊牧不由地嫌棄了一下,「怎麼這麼血腥暴力。」
「我是不想和你分開。」陸有時纏著他哥,尾音即婉轉又委屈,「我真的太想你了哥。」
看不著人的時候就想聽聽聲音,說會兒話。聽著聲音了就想再看看人,是胖了還是瘦了。等人到了眼前,就只想抱著再也不撒手了。陸有時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守財奴,只不過他守的不是財,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葛朗台可以把他的錢箱子緊緊抱在懷裡,到死也不撒手,可他卻不能把他哥藏在箱子裡。這麼一對比,似乎那掉進錢眼兒里,一輩子都活得扭曲又可笑的老財主都比他要來的幸福。
好歹每天都有摯愛相伴啊。
可愁死個人了,陸有時這麼想著越發不願撒手。
「我上次走的時候,你不還是順順噹噹地送我上車的嗎?這次怎麼反而黏糊了。」
「還不是因為之前年少無知嗎,我要是早知道你不在家的日子有那麼難熬,我那時候就是撒潑打滾上吊,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讓你走了。」
「別別別,可千萬別啊陸小時,我們家房梁可吃不消你這麼個大塊頭去上吊,小心別把房子給壓塌了。」
「哥!」我現在可是非常嚴肅的。
「行了,也就一個月而已,上次年少無知,現在你也沒長多少年紀。」荊牧把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的陸有時給扒拉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本來不想現在就說的,看你這個樣子,我還是先和你說吧。」
「什麼事?」
「我準備參加G美的三位一體提前招生,已經網上報名了,明天早上去現場確認,馬上就參加初試,初試如果過了就繼續參加複試和面試,我聽宇哥——就是一個G美在學的學長說,這個提前招生的結果一月中旬就能出。如果合格了,我就可以不繼續參加集訓,提前回來。」
「真的嗎?!」
「嗯。」
「太好了,太好了!」陸有時幾乎要原地旋轉起飛了,他淚眼婆娑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要是你在那邊集訓春節都出不來的話我就去找你,他正門兒不讓進,我就是翻牆也要翻進去見你!」
陸有時的樣子真是讓荊牧笑慘了,又覺得心裡熨帖,「你別高興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