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這幫人為什麼這麼愛瞎起鬨,郝陳佳終於展現了一名體育生的素養,爆發力驚人地拉著王二哲一溜煙兒跑了。
「真是青春。」荊牧笑著搖了搖頭,拉著陸有時繼續回店裡吃東西了。
散夥之後,荊牧和陸有時沒有坐公交,而是慢慢地蹓了回去,走到人煙稀少的巷子裡,陸有時看著月光說:「哥,我有點羨慕王二哲那傻狍子了。」
「怎麼了?」
「羨慕他能在所有人面前告白,羨慕大家都是祝福他們的。」
荊牧側眸看著他,眼眸微微帶著笑意。
陸有時弱弱地說:「我倒是也沒想過要那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太蠢了可是,」他頓了頓,「就是有那麼點羨慕。」
「嗯。」荊牧應道,「我也很羨慕。」
「嗯?」
荊牧停下腳步,他拉住陸有時的衣領,叫他低下頭來,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陸有時扣住了他哥的腦袋,準備將吻移到唇上。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驚破了兩個大男孩之間的溫情。
荊牧看到有人從巷口的陰影里走到了路燈的光暈之下。
「爸?」
是陸有時的驚呼。
荊牧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時候遇見陸有時的父親。
*陸有時收到荊牧的回覆郵件,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麻煩陸總了,我會過去拿的。
明天就是十月十九,陸有時看著電腦屏幕,直到屏幕自動暗了下來,才緩緩地垂下了目光。
當年他甚至以為是因為老陸做了什麼,荊牧才會毫無理由地就離開他。他去質問陸成疆,才發現他爸根本就沒意識到那是荊牧,是他曾經的繼兄弟。
他去了陳橙所在的醫院,被告知她已經轉院了,醫護人員需要保護患者隱私,不肯告訴她他們究竟轉院去了哪兒,他便在整個杭城亂轉,一家醫院一家醫院地找過去,大海撈針似的整整尋了一個暑假。
後來開學了,陸有時又找到了G美去。他蹲不到人,就托人輾轉打聽,卻得知荊牧還未開學就已經辦理了修學手續,那些視傳的新生根本就沒見過這位新同學。
直到那時他才發現,荊牧從未從在他這裡留下真正的痕跡,說消失就消失得一乾二淨。連興城那間兩室一廳的小房子也在隔年被賣了出去。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那麼乾脆地就拋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