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牧撐著膝蓋,費了半天力氣才勉強站了起來,他看著陸有時,近乎居高臨下地說:「我跳也跳了,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什麼?」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這樣吧。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別再牽扯不清了。」
他說完,擰了擰外套上的水,一步一步地離開了。背影狼狽滑稽,卻也分外決絕。
陸有時頹然地垂下了眼,你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就只是單純地為了和我劃清界限?我就這麼讓你不堪嗎?
星海橫流,可惜他們的歲月並未成碑,只餘一地雞毛蒜皮,零零散散的在淒風裡蕭瑟,成年舊怨放不開扯不斷。【注】
陸有時覺得自己冷透了,他坐在沙石灘上。
「放不開扯不斷的,放不開扯不斷的荊牧!」寒意爬上了聲帶,「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
「不可能的。」
第73章 整理
荊牧突然被陸有時拉出來,即沒帶手機也沒帶錢包,他打不了車也通知不了朋友,就像一隻水鬼似的,只能硬生生地沿著公路走。
也不知道這裡距離市區究竟有多少公里。
他渾身都在發冷,太陽穴疼得突突直跳,連帶著胃也產生了下墜似的噁心感。雙腿越來越沉重,每踏出去一步都更加眩暈一分。
也不知走了多久,荊牧直直地摔倒在了人煙稀少的江邊。
一直在他身後百米處悄悄跟著的SUV終於加速駛到了他身邊,車上的男人將無知無覺地荊牧抱上了車,隨後開向了市中心。
何秘書剛剛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洗澡放鬆就接到了她家boss的電話,電話里那人叫她馬上聯繫醫生去杭城酒店。
何霽恭恭敬敬地掛了電話之後,整個肩膀都垮了下去,要不是工資數一數二,這糟心的工作她是真的要干不下去了。抱怨歸抱怨,她還是十分麻利地工作了起來。
當何霽帶著家庭醫生推開2013號房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陸有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身江水都已經被空調烤乾了。
「陸總,劉醫生來了。您這是……淋了雨嗎?」何霽遲疑地問。
陸有時站起來和家庭醫生打了招呼,「我朋友不小心落水了,現在發燒得厲害,您進去看看。」
「好的,陸總。您沒事嗎?」
陸有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關係。
劉醫生給躺在床上的荊牧做了幾項檢查,最後開好了藥:「就是受涼了,先把藥餵下去,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看一遍,要是燒退下去就好了。」
「不用吊水打針嗎?」陸有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