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站在這裡聽這個女人的謾罵?以前是她用帶走橙橙作為威脅,他才不得不忍受那些亂七八糟的侮辱,可是現在橙橙已經沒了,他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難道他還指望自私了一輩子的人,到這種時候就能說出幾句人話嗎?
「你他媽的放開我,兔崽子!」女人氣急敗壞地沖陸有時吼罵,奈何後者不為所動,她只能把炮口繼續轉向荊牧,「把我兒子還有我孫女的東西還給我?」
荊牧:「什麼東西。」
「別裝蒜,我兒子的撫恤金17年才發下來,那時候橙橙的手術早就做完不需要那筆錢了,那是我兒子的買命錢,你還給我!」
說到底,還是為了一個錢字。
「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拿到那筆錢?」荊牧微微挑起了眉尾,「你那時候不是已經拿走十八萬了嗎?興城的小公寓也讓你賣了,那得不少錢了吧,還不夠填飽你的胃口?」
女人仰著脖子說:「那公寓本來就是我出了錢買的,我兒子的房子我憑什麼不能賣?你要是不把我兒子的買命錢還給我,我就去告你——」
「那你去啊,看你能不能告出個什麼名堂來。」不等荊牧開口,陸有時先把話堵了回去,「當年的手術費用,橙橙這麼多年來的醫療費撫養費,我正好通過法院幫我哥一一都要回來。」
「你!」女人一時語塞,忽然她露出近乎癲狂的模樣,「行啊,你們現在有錢有勢了,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孤老婆子,行啊,我是鬥不過你們。」
「不過,」她陰惻惻地說,「橙橙可是我親孫女,我要是想帶她走,也沒人能攔著吧。」
荊牧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你要是實在不肯把我兒子的買命錢換回來,那我也只好帶走我孫女了,不然豈不是一點兒念想都沒有了,那你讓我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婆子怎麼活下去。」
「她的父母在這裡,你要帶她去哪裡,你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啊?」中年女人的笑聲高亢而尖銳,「我兒子在這兒嗎?我兒子在海里呢,就因為你這個掃把星克的,他的屍體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片水裡飄著,皮肉早就不知道成哪些水貨的糞了。」
「噢對了,」女人不懷好意地笑著,「正好,我也把橙橙撒進海里去吧,你覺得我這想法好不好?正好讓他們父女團聚呢。」
「你這個瘋子!」荊牧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就是個瘋子,怎麼能這麼噁心你怎麼能——」
「我為什麼不能,你等著,日日夜夜地看好了!不然說不準哪天我就送他們父女團聚去了。」女人說著狠狠地甩開了陸有時制著他的手,轉臉對陸有時說:「小伙子,老人家送你句話。離這人有多遠躲多遠吧,不然哪天你也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成了孤家寡人,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她攏了攏自己的頭髮:「你要是不想我說到做到,就趕緊的把錢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