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經過一輪聲討一輪沉默,殺人案的熱度和關注度都已經被其他的新鮮事所取代,但而今網絡上還留存著的相關聲音就更容易分辨,其中聲量最高的一個說法是「新家人倡議會」的捲土重來。
因為七月流血事件,新家人倡議會徹底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被定性成了斜教組織,從此以後甚至連「新家人」這幾個字都帶上了貶義味道。
當時的新家人倡議會成員們熱愛類人全息,把這種人類造物當做自己夢寐以求同時也是唾手可得的完美家人,或者完美情人。
甚至把人類造物捧上了神壇,結果就是眾所周知的瘋魔。
在這其中的狂熱分子們眼裡,類人全息不是什麼人類造物而是「完美的存在」,覺得它們理性地睿智,感性地溫柔。
如果說是這些人要封立的命,其實也可以圓一個閉環的邏輯出來。
雖然封立是這一代全息技術發展史中當之無愧的大師之一,在曾經類人全息合法的時代,他甚至是類人全息核心算法的奠基人,但與此同時,對於新家人倡議會而言,封立就是最大的背叛者。
其中細枝末節自然複雜,難以用三言兩語簡單概括。
但簡單來說,無外乎狂熱的「教徒」們看不慣封立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姿態,覺得他只不過是個給「神」提鞋的洗角奴罷了。
他有什麼資格說類人全息只不過是人類的選擇之一罷了,說什麼人們將其從歷史的長河中淘汰,是為了可以擁抱更多美好的選擇?
人怎麼可以淘汰神?
網絡上的推論寫得有理有據,在那波還在繼續關注這件事兒的群眾們心裡這種論調已經深深根植,更多人在這層推論上用揣測添磚加瓦,將它給堆成了一座龐然碉堡,赫然已經成了真正的「真相」。
所有選定了這個方向往前探求的人都進入了碉堡,隨之在不見天日的人造堡壘中,執筆為槍填墨成彈悍然保衛起了他們的真相。
殺死一個不敬「神」的封立,再殺死一個從根本上不承認「神」存在的極端抵抗派——確實能讓新家人倡議會的地下組織高潮,如果他們存在的話。但是目的呢?
寧刻不認為個人會有能力在源城犯下這樣兩樁殺人案,但如果是組織的話,它的目的僅僅只像個「愉快犯」一樣,單純是為了激情的自我滿足同樣也不合理。
哪怕是被定義為「恐怖組織」的人類同盟,行動的根本目的也是明確的——權力、地位、金錢……反正不可能是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某種「情緒」。
那麼殺了封立和亞歷山大·曼西的「好處」究竟是什麼。
輿論當然是一部分,只不過這種輿論除了恐怖氛圍只會讓已經習慣了世界上不存在類人全息的普羅大眾更加厭惡邪教,不會讓更多人懷念類人全息的存在。
至於其他,封立死了,他手頭的那些項目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和他合作的各個全息財團的股票也都實實在在的大盤上劃出了勾人心臟病發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