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眉眼微挑,顯出些許驚訝神色,「治安官大人,有什麼是需要對我用上『拜託』這種字眼的?您可是我和小刻的救命恩人,但說無妨。」
「那我就不客氣了。」洛伊德·羅德尼又帶上了他那招牌一樣的笑意。
而伴隨著他的話音,坐在肖安身側的李周一聲不吭就褪去了全身的全息塗裝,智能核隨之關閉了「人格」功能,徹底抽掉了這具人類造物的靈魂,金屬質地的『身體』像遠古地球人想像中的那些占領地球,消滅人類的機器人。
——這大變活人搞得,整一個驚悚片進行時。
要是換個膽子小點兒的在這,怕不是要當場撅過去。
類人全息雖然被禁止,但是就技術角度而言,它並沒有那麼複雜,至少比不上一座城市基建的十分之一。
肖安適當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緩緩道:「親愛的治安官大人,我可是遵紀守法,有職業道德的好公民啊。」
治安官大人回了他一個善意的微笑:「這可怎麼辦?雖然我也不是什麼挾恩圖報的壞東西,不過救命之恩雖不要求你以身相許,但搭我賊船一程也不為過吧。」
「洛伊德,那你還不如叫我以身相許來的快些。」肖安狀似無奈地搖搖頭。
「我可不快。」治安官首先表示看不上他的以身相許,看了眼寧刻後又十分體貼道,「而且我也沒有奪人所好的惡趣味。」
寧刻早就上了洛伊德·羅德尼的賊船——他身為一名心理醫生,有為患者保密的義務。聯盟法律中對個人隱私的保護法相當嚴苛,程度並不亞於對類人全息的禁止。
類人全息全面禁止的法律出台至今也不過幾十年,甚至壓根兒就沒有這方面犯罪與個人隱私侵犯方面犯罪想衝突時的判例。
鬼知道寧刻要是真因為告發自己的患者使用類人全息而上了聯盟法庭,那些大法官們會怎麼判。
不過這種事兒壓根兒也不可能發生就是了。雖然洛伊德·羅德尼敢在寧刻面前暴露李周是智能全息,一方面時仗著聯盟公民隱私權,一方面他自己就有巨大的影響力,但寧刻會不會被利誘不好說,卻絕對不是個能被威逼的人。
他保持沉默不過是本來就不在乎罷了。
就算他的研究本身已經證明這麼多年來層出不窮的,活死人一樣的入夢症患者與智能全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他也只是客觀地在研究而已,尋找治療的方法也只是客觀研究所需要的方向。
肖安曾經在洛拉·揚面前誇過他醫者仁心也不過嘴上說說,他比誰都清楚寧刻的那具完美身軀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心」。
肖安看著寧刻,他的愛人一臉風平浪靜,做著最稱職的旁觀者。有時候肖安也難免感嘆,這段時間他親愛的弟弟簡直就是個萬能的藉口,在哪兒都是最好用的那塊兒敲門磚啊。
於是肖總設雖然有萬般的不情願,但迫於洛伊德不要臉地拿他的好弟弟威逼他,也就只能不情不願地上了這條刻著羅德尼與軍委雙重大戳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