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紀灼的心情不太好,說完這句便善解人意地不再打擾,只乖乖巧巧地跟著紀灼上下班,凌晨將車停到醫院門口,說了聲晚安。
紀灼站在台階上沉默了片刻,小聲回了一句謝謝。
月色朦朧,光暈柔和。
霍月尋彎起眼睛笑了,很失禮地伸出手揉了揉紀灼的髮絲。
「樂意至極。」
之後的幾天,日子還是照常過。
紀灼在學校和兼職的地方來回跑,期間收到了楊淵發來的小作文和賠償款,看著橙紅色的轉帳條沉默了片刻,壓下心底所有的情緒,回了句收到了。
本以為這事兒就此翻了篇,卻萬萬沒想到還有後續。
周一即將下課時,專業課老師不知看到什麼消息,突然氣勢洶洶地將教學資料拍在桌上,義憤填膺地罵道:
「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楊淵的?他人呢?!」
學委看了眼手機,如實答道:「老師,他在導員辦公室,應該是在商量入.黨的事。」
「他?還入.黨?這種人品敗壞的人別把人大牙給笑掉了,」那老師冷笑了一聲,「我跟你們說過一百遍了,期末作業不允許找網上的人代畫、不允許作弊,他還是屢教不改,一整個學期的平時作業都是網上的人代的!好大的膽子!」
底下的眾人一陣譁然。葛子宏和宋邁兩人「吼吼」地叫了兩聲,一把扣住紀灼的肩膀,你一言我一語地八卦:
「灼兒,你還不知道吧,這傻逼終於翻車了!前兩天我們青協會長發現楊淵的真面目,直接讓這傢伙滾出去了!」
「嗐,這都不算什麼,最好笑的難道不是他跟人出去開房約.炮玩SM,不小心給導員打了個求救電話,讓幾個老師大半夜出去把他從情.趣.酒店抓回來嗎?」
這幾句話,分開來每個字紀灼都聽得懂,合在一塊他卻有點茫然了。
他有點震撼:「啊?」
「反正他的人設是徹底崩了,入.黨獎學金什麼的也別想了,能不背處分就已經是上天保佑了,」見紀灼這模樣,葛子宏笑噴了,「導員來問我情況的時候,我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直接要求他退宿或者換宿,跟他住一塊,我都害怕被傳染性.病。」
宋邁一樣幸災樂禍道:「人賤自有天收,這話果然一點錯都沒有。」
紀灼張了張唇,回想起楊淵潑在自己畫布上的變質牛奶,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沉默了。
「嗐,不說這些了,太晦氣,」
下課鈴響,三人一塊出了教室往外走,葛子宏戳了戳紀灼的肩膀:「對了灼兒,慶朗畫室那邊的兼職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有找到合適的模特嗎?」
紀灼回神,這才想起,那天的事情都沒跟兩個舍友提過。
「我跟負責人聯繫過了,這星期之內把畫交過去。其實本來我早就能畫完的,是前幾天出現了點意外……」
紀灼猶豫片刻,將手機拿了出來,把霍月尋那天發來的視頻給他們看。
大家都是畫畫的,都是因為熱愛才選擇這個畢業之後很有可能吃不飽飯的專業,所以在看到被毀得面目全非的畫時反應格外強烈,葛子宏和宋邁兩人氣瘋了,恨不得把楊淵一刀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