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華勇一共欠了多少?你們找不到他,要過來找我?」
雞毛頭被打得有些麻木,看見紀灼時甚至往後退了一步,還是他旁邊一個男人猶豫了一會才開口:
「我們追的其實是好久之前的賭債了,其實一共就三萬……我們不知道他人跑哪兒去了,我們老闆就讓我們查。就知道他有個兒子……」
他們本來以為這就是個很簡單的外快,幾天功夫就可以搞定,誰知道把自己搭了進去。
紀灼閉了閉眼睛,感覺也沒了什麼繼續問下去的必要,恰好這時霍月尋走了過來,沖他淺淺地笑了一下。
他便也勉強扯了扯唇角,低聲道:「我們走吧。」
然而,兩人還沒來得及離開,便聽到一陣極其悽厲的嚎叫,扭頭望去,那神情呆滯的雞毛頭突然跟見了鬼一樣掙紮起來,直直地指著霍月尋,聲淚俱下地控訴:
「……是你!腳步聲……是你!來人啊,他昨天晚上打我!是他!快把他抓起來……!!」
民警怒斥了一聲:「吵什麼吵!人家是受害者,你在這兒裝什麼呢?」
聞言,紀灼將目光挪到了一臉茫然的霍月尋身上,只看了兩秒,他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些許的憐惜,主動將人攬到自己身後:
「他手受傷了,根本幹不了重活。而且昨天晚上我們是一塊睡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雞毛頭恍若未聞,依然瘋了一般地亂喊亂叫,民警喊了同事來將他制止住,也沖紀灼和霍月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出去。
……
出了派出所。
霍月尋揮了揮手,喚醒了還在因為紀華勇的事而出神的紀灼,聲音溫溫柔柔的:「灼兒,結束了。我們先吃個早飯,然後再去畫室那邊,怎麼樣?」
「啊……好,沒問題。」
紀灼昨天就跟畫室商量好了,今天白天要過去帶一天課。由於時間上跟火鍋店那邊有衝突,兩廂糾結之下,他只能跟老闆娘打了招呼。
「能去我家那邊的早點店吃嗎,我可能要拿幾件衣服,才方便住你那邊。」
霍月尋欣然同意。
因為宋嘉莉生了病,紀暖和紀灼還都在上學,各處都需要花銷,所以他們賣了在宜潯的房子,在京雲這裡簡單地租了一個一居室。
三平米左右的衛生間,十平米不到的客廳和廚房。紀暖和宋嘉莉一塊住在臥室,而紀灼則拉了張行軍床住在窄陽台和客廳的夾縫裡。
他以前從沒覺得自己生活的環境有多麼艱苦或者多麼丟人,可一將熠熠生輝的霍月尋迎進來,他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感覺這地方實在是有點無從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