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會一個個地替你排除這些不能跟我在一起的理由,」
霍月尋上前一步,唇角輕輕地勾了勾,輕聲補充道:
「然後繼續追你。」
直到你除了答應,無路可走。
無路可逃。
「……」
心臟像是狠狠地漏跳了一拍,紀灼說不出話,匆忙地挪開視線。他拿起搭在霍月尋肩膀上的換洗衣服,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才在電話里說了臥室里的浴室出問題了嗎,你是怎麼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
霍月尋也跟著他轉身,稍微落後兩步,目光一刻不落地注視著他的動作:
「因為我一直在等你。」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在車上了,」他說,「想見你,離不開你,一想到要好幾天看不見你,就總忍不住追上來,想著離你更近一點也好。」
猝不及防的直球。
紀灼徹底收了聲,匆忙地說了句要去洗澡,就抱著自己的衣服滾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唰地拉下的百葉窗隔絕了內外的視線,紀灼撐在水池旁,與鏡子裡的自己對視。
「……你何德何能啊。」
他喃喃自語出這一句,泄氣地低下了頭。
那可是霍月尋。
是大一剛入學,就被全校矚目的校草;是遠近聞名,待人友善的大少爺;是不知多少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如果不是因為那場烏龍般的撞車事故,他恐怕這輩子也不會跟霍月尋有什麼交集。
可偏偏就憑著那次契機,兩人的關係熟絡了起來,甚至發展到了如今這個局面。
他相信霍月尋的話,也相信霍月尋沒有拿感情這種事情開玩笑,所以才會在霍月尋向自己表白時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被摁下了關機鍵。
怎麼是他呢?為什麼是他呢?他朦朦朧朧中知道自己對霍月尋有非一般的感覺,聽到表白應該覺得高興和開心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惶惶然地躲進衛生間,不敢面對霍月尋,也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做戀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他沒有那個資本,沒有那個條件。
除了霍月尋之外,他生命中的任何一樣其他東西,都不允許他跟霍月尋在一起,甚至是最基礎的性別。
畢竟遇到霍月尋之前,他都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直男,再常見不過的異性戀。
他沒有辦法把這件事當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