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秒,小狸花委屈至極地「咪嗷」了一聲,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咕嚕咕嚕聲,嬌氣至極地將血肉模糊的腦袋蹭上了霍月尋的手。
你怎麼不早一點來接我。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鮮血黏膩而溫熱的觸感停留在指尖上。小狸花保持著蹭霍月尋手的姿勢,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呼吸。
霍月尋整個人的血液凝結,僵在原地。
「我來了,媽媽,誰來找我玩了?」小晉大步大步地跑下樓,隨意將擦手的毛巾扔到了地上,「霍月尋?你不是從來都不找我的嗎?你……」
白色毛巾上沾染了點點血漬,如紅梅一般盛開,緩緩地滑到了霍月尋的身前。他的思緒似乎也隨之回籠,認清了,誰是奪走小狸花生命的罪魁禍首。
霍月尋緩緩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地將小狸花捧起來,慢慢地放了進去。
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小狸花時那樣。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他瘋了似的衝到了小晉的跟前,死死地勒住了後者的喉嚨,一下將人撲倒在了地上,抓住頭一下一下用力地往地板上砸。
周遭的驚叫和咒罵聲不絕於耳,可此時此刻的霍月尋什麼也聽不到。
……
「沒有人幫我把小狸花救回來,」霍月尋緩緩地開口,「鄰居家並不喜歡它,所以即使連它生病了都沒發覺。等我發現已經太晚了,小狸花已經走了。」
空氣凝滯了兩秒,紀灼皺起眉頭,牙關咬得死緊。
「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他說,「叔叔阿姨真的對這件事一點反應都沒有嗎?這件事明明你一點錯都沒有,是他們那些人太離譜了!」
當然不會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知道霍月尋將鄰居家的小晉打得牙碎裂、胳膊骨折,陳靜瑩不可置信,壓抑著怒火將他喊到跟前來問為什麼。霍嚴清沒她這麼溫和,直截了當地將他帶到書房,沒問一個字,用力地抽了他一耳光。
反正小狸花已經走了,無所謂了。
霍月尋已經沒了任何軟肋或是可在乎的東西,麻木至極地站在原地。
「你知道你錯了嗎?」
聽到這樣的詢問,他的內心毫無波瀾,平靜地說了句「知道」。
他錯就錯在一開始就該把小晉狠狠地揍一頓,錯在一開始沒有把小狸花奪回來,錯在眼睜睜地看著小狸花在自己的面前死亡。
「是嗎?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霍嚴清冷冷地說,「不然怎麼會當著他家人的面跟他大打出手,不知道把他蒙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揍呢?除了打人,你就沒有別的能治人的方式了?你就只有這麼點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