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很好呀,」霍月尋抬起眼,一張俊逸到了極點的臉在柔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美麗,震撼到驚心動魄,語氣也溫柔至極,「而且,我才剛長大,就已經實現了。」
紀灼那些吐槽的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過了好幾秒,他慢慢地捧起霍月尋那隻被劃得鮮血淋漓的左手,在紗布包裹的傷口上輕輕吻了吻:
「……傻不傻啊。」
「一點都不疼,」霍月尋彎起眼,「能夠跟哥哥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
紀灼抿緊了唇,心底極軟。
兩人就這麼互相依偎了好一會,紀灼才反應過來,拍了拍霍月尋的肩膀,讓他去看看浴缸里的水好了沒有。
「哥哥可以進來了,」霍月尋說,「小心一點,地上很滑。」
紀灼應了一聲,順勢下床,在即將進浴室的時候,卻又突然注意到衣帽間的門開了一條小縫隙。他下意識地想順手關上,卻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目光頓在了原地。
「……哥哥?」
滿是氤氳水汽的浴室內,霍月尋攪了攪浴缸里溫度正好的水,左等右等紀灼還沒來,忍不住站起身,推開門出去找人,
「洗完澡再睡好不好——」
衣帽間的門大開著。
霍月尋一頓,他自認如今跟紀灼之間已經不存在什麼秘密了,也並不擔心紀灼看到什麼東西會拋棄他。
在門口站了兩秒,他加快步子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紀灼有些怔怔地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有些掉了毛的廉價小兔子。
「……」
霍月尋微微怔在原地,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溫聲笑道:「哥哥,喊你去洗澡,你怎麼在這兒把這個翻出來了?」
紀灼站起身,掃了一眼衣櫃下那隻熟悉的黑色書包,又緩緩捏緊了手裡舊得不行的小兔子。
開口時,他的聲音莫名有些啞:「其實你一直以來都沒騙過我,只是藏了一點細節沒告訴我。比如,在大一替你找到這個包之前,我們就已經認識了很多年。」
霍月尋抿住了唇,走到紀灼的跟前,緩緩地蹲下。
他的語氣很輕鬆,像是在跟紀灼開玩笑:「當然了,小月亮這個身份,我可是要留著當殺手鐧的。」
「你最心軟了,」他說,「以前你就看不得我在你面前受傷。所以我想,只要我以死相逼,你肯定捨不得跟我分手呢。」
「……」
手心的毛絨觸感柔軟,帶著些微的潮濕,紀灼伸出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霍月尋的臉:
「我不是不想重新找到你,也不是不想再跟你聯繫。」
回憶起初次在隋園、跟陳靜瑩他們聊到「小月亮」時,霍月尋那欲言又止的神色,紀灼的心攥著微微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