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百年的寿命,许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度过黑夜。可能是因为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了宿醉难眠的时候,需要有一盏灯在等待你,渴望有一个人在给你温醒酒汤。
《浮生六记》中的彷徨:“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傅时宴今日才真正领悟了一二。
阮走到傅时宴面前,拧着眉头问傅时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过来把醒酒汤喝了去床上睡。”说话不紧不慢,咬字很清晰,温吞话语像是一股暖流流入人心田。
傅时宴懒懒散散道:“就是太困了。在这睡也没事,我好几次看电影看困了,就在这睡的。”
傅时宴看到阮依旧皱着眉头,解释道:“开了空调,在这睡一点都不冷。”
阮叹了一口气,忽然声音低哑道,那双凤眼似乎能望到傅时宴的内心深处:“厨房都没生过火,夜里一个人困了就直接睡在沙发上,你一直就这样一个人生活?”
傅时宴罢工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察觉到了阮好像生气了,但贫瘠的大脑一时居然一点安慰话都没想起来。
傅时宴卖着乖道:“你知道我不会下厨的,而且以后你和我在一起,我睡着了,你把我抱进去睡。”
很显然傅时宴的这句话,成功哄好了男友,阮听了也没有再追问了,只道:“快把醒酒汤喝了,快上去睡。”
傅时宴在阮的监督下,把一碗醒酒汤喝了。阮摸了摸傅时宴的头,是温热的:“还难受吗?”
傅时宴一摇头就觉得头晕,只张嘴安慰道:“我不难受了,别担心。你今天就在我家休息吧。”
阮点了点头。
现在是深冬,虽然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是阮并没有和傅时宴多说什么话,直接让傅时宴先去睡,自己去洗澡。
当阮洗澡好了,站在傅时宴房间里,就看到傅时宴已经睡着了。
阮默默走上前,唇瓣贴在了傅时宴的额头上,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神明。神明现在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的未来幻想中,也有自己的一份。
是傅时宴让他又一次活了过来,直面那些蒙尘的过往,让他的视野里不再是剑里不知春秋的混沌,不再是死寂的黑夜。他在重新演绎那长情波折而又炽热明艳的爱,不是移花接木,不是菀菀类卿,是枯木逢春,是就久别重逢,所爱生根,肆意生长,永无止境。
傅时宴突然睁开眼睛,正好把阮眼睛中所有欲望收入眼中。可以说阮那样子有点可怕,像是小说中所描写的偏执病娇,现在的傅时宴才清清楚楚看到阮眼睛中的疯狂占有欲。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像坟山,只听见两个人气息交融的轻微呼吸声音。
阮从傅时宴身上离开,傅时宴躺在床上,他坐在床上。阮垂眸遮住眼中的神色,只道:“睡吧。”
傅时宴道:“你在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