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你，沒事吧？」
紀子衿深呼吸，苦笑，「沒事，習慣了。」
這句更讓人難受。
紀子衿看似堅強，做事利落，但其實她也是才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
偏偏，要承擔紀氏集團這麼大的壓力。
這都算了，父親還如此苛刻。
唐暖忽然不知道怎樣可以安慰到她，也不懂怎麼安慰人。
每次她安慰沈時易的時候，都是學著他的樣子，親親抱抱，然後那個就和好了。
對外人，她真不懂。
紀子衿忽然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強顏歡笑，「我真沒事，你放心，今天麻煩到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都這麼說了，唐暖雖然擔心，還是點頭下了車。
紀子衿深呼吸，開車離去。
一張好看的臉繃得緊緊的，眼神愈發清冷，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
不出半個小時，回到紀家大別墅。
紀成峰在樓上安慰姜明慧，「那些話，你的確不該當著子衿的面說。」
姜明慧撇嘴，低下頭擦眼淚，「我那都是為了你，子衿現在在公司權力大，現在就敢對念念動手，將來還了得？」
紀成峰還不至於糊塗到，被姜明慧三言兩語就挑撥了。
「子衿只是壓力大，心疼她外婆才會動手打了念念，這件事我會嚴厲批評。」
他渾厚的聲音道：「你就彆氣了，歇著吧。」
姜明慧氣不過，還想說什麼卻又不敢。
畢竟紀成峰從來都說一不二，不許任何人忤逆。
這時傭人上來匯報，說紀子衿回來了。
紀成峰就讓姜明慧在房間待著，很快下了樓。
紀子衿站得挺拔筆直，尊敬淡定，「爸。」
紀成峰在她面前站定，渾厚的嗓音嗯了聲，幽深的眸子眯了眯。
隨即，走到沙發上坐下，「坐吧。」
紀子衿頷首，在左側沙發坐下後，紀成峰沉聲質問：「為什麼要打念念？」
紀子衿對上他視線，不卑不亢，「外婆身體一向不好，從來也不喜歡念念和姜阿姨，這一點父親你應該知道。」
「當時外婆情緒激動，念念在發脾氣不肯離開，我沒有辦法，才會衝動動手。」
她條理清晰，也沒有扭曲事實。
紀成峰對林老太太還有幾分忌憚，聞言後，臉色稍稍鬆動。
「就算是，你可以選擇別的方法把她帶走，她一直依賴你，你動手打她，她能不傷心嗎？」
紀子衿在以前，或許會心疼內疚。
但是在這一刻，她的父親沒一句關心，句句都是責備教訓。
沒了母親，父親續弦，所有的愛都是別人的了。
她眼底划過絲黯淡，繼而清清冷冷，「爸爸一向疼愛念念，她難過有你哄著，如今我被爸爸責罵，回過頭，也不知道能跟誰說，讓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