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每次紀念念生日的時候,總有姜明慧陪著,他們一家三口唱生日歌,給紀念念辦生日宴。
那時候的紀念念完全就是個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明明她也才比紀念念大了不到五歲,卻要被迫成熟懂事。
因為爸爸說,要她趕緊管理公司。
以前的她,還以為爸爸對她寄予厚望,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也不過是爸爸的一個任意為紀家付出的工具。
她好像習慣了悲傷,也就沒那麼難過了,「媽媽走了很多年,說實話,我對她沒什麼印象。」
仔細想想,腦子裡有一些細碎的片段,是媽媽給她穿上公主裙,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頭髮。
媽媽蹲在她面前,仿佛身上罩著一層光圈,跟仙女似的。
媽媽眉眼裡都是寵愛:「你看,我們子衿很漂亮,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女。」
「子衿喜歡妹妹嗎?以後要跟妹妹相親相愛哦,你們是親姐妹,是媽媽的寶貝……」
媽媽的聲音很輕柔,很動聽。
仔細想起來,似乎跟唐暖的聲音還有點像。
可惜的是,妹妹不久後夭折,媽媽也因此傷心過度,一病不起,後面就跟著妹妹走了。
紀成峰說,媽媽是受病痛折磨,最後受不了自殺的。
想想,媽媽好像,也不愛她啊,就這麼把她丟下了。
唐暖側過身對著她,手臂主動放在她腰上,「沒事,以後你有外婆,有我。」
紀子矜情緒一發不可收拾,眼眶濕潤,「以前的我,真的很羨慕念念,哪怕她學習成績不好,哪怕她任性,總是做錯事,可是爸爸從來都不罰她。」
「我爸說,我作為姐姐,不給妹妹做好榜樣,那就是我錯了。」
「他是胡說八道。」
唐暖心疼她心疼的不得了,「任何人都擁有獨立自主的權利,她是她,你是你,你不需要為任何人負責。」
「是啊。」
紀子矜苦笑,「可那時候的我,竟然不懂得這麼想,我也覺得,我應該負起這個責任呢。」
唐暖感受到她的悲傷,下意識把她抱緊,輕輕摩挲安撫,「總算過去了,子衿,你該為自己好好活一次了。」
「想做什麼,那就做什麼,你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尤其是紀成峰。」
紀子矜嗯了聲,哽咽道:「是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眼淚滑落眼角,她釋然抬起手抹掉。
然後也側身看著唐暖,好奇的問:「暖暖,可以跟我說說有媽媽是什麼感覺嗎?」
唐暖莫名心酸了一下。
要是林阿姨在天有靈,聽到這句話該有多難過啊。
她認真的想了想,又認真敘述起過往,「我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的呢,其實小時候,我跟媽媽關係很淡,一直以來,家裡都很窮,直到後來上了大學,情況有所改變以後,慢慢才跟媽媽多了一些相處。」
「媽媽啊,就像三月的陽光,讓你很溫暖。也像船隻要停靠的碼頭,她啊,就是能讓你想起來,無時無刻都有安全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