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紀子矜看在眼裡,只覺得虛偽至極。
她把手甩開,冷冷道:「你們才是一家人,而我,不過是多餘的。」
說完,推開病房門進去,反鎖。
姜明慧上去想扭開,卻發現裡面反鎖了,使勁拍著門板,「子衿你開開門,我們有話好好說。」
紀子矜不堪其擾,警告的聲音傳出來:「再不走,我報警了。」
見紀子矜如此冷漠無情,紀成峰臉色鐵青,眼底也滿是無奈和絕望。
甚至,還夾雜著憤怒。
他承受了幾十年的屈辱,在這一刻暴露在晚輩面前,尤其沈時易也在。
無異於傷疤被人揭開,往傷口裡撒鹽。
姜明慧還拍了幾下門,朝裡面的人又開始指責,「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所有實情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能對你爸爸那麼絕情!」
紀子矜沒再說話。
紀成峰大失所望,低吼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跟我走!」
「峰哥!!」姜明慧不依。
紀成峰不容抗拒道:「跟我走!」
說完,他抬腳離開,姜明慧沒有辦法,反抗不了他,也只能跟著走了。
……
沈時易看著緊緊關著的房門,垂下眼,內心說不上什麼感覺。
天底下,無人的感情能完美。
無論是他的父母,還是看到紀子矜的父母,甚至,他和唐暖那樣。
每個人都想在下雨的時候有人撐傘,可人人都不想成為撐傘的那一個。
唐暖站在門後,外面的動靜她聽得一清二楚,內心無比震驚。
當初的林妍,背叛了紀成峰生下二女兒?
所以,當時那個夭折的二女兒,不是紀成峰的孩子?
唐暖緩慢的回到病床躺下,暗夜的消息已經發來:老大,查到了,當時紀念念在那個商場。
唐暖看到這三個字,眼神瞬間變冷。
又是她,紀念念!
……
紀子矜把頭靠在林老太太的病床旁,沒有其他人在,她再也不用把自己的情緒隱藏。
神情之中難掩疲憊和憂傷,緊緊抓著林老太太有些冰涼的手,淚水才眼角順著鼻子滑落,滴在白色的床單上。
她聲音很輕,很孤獨,「外婆,原來做人真的好難啊。」
沒有人回應她,她就自言自語。
「原來爸爸不是討厭我,是討厭我是媽媽的孩子,是嗎?」
「原來我的妹妹,我的媽媽,都讓他那麼討厭,所以,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是我生來就是錯的。」
紀子矜一邊說,一邊笑,心頭像是被刀子狠狠扎了一下又一下。
都已經把她紮成蜜蜂窩,鮮血汩汩流淌了,她卻止不住的痛。
紀子矜埋頭痛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要窒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