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紋那雙鮮血淋漓的手還有明顯的彈孔,毫不猶豫指向一旁暈厥的格子綁匪,迅速甩鍋。
裴子歸甚至沒有蹲下來,陰鷙的目光淡淡睨了眼地上跪著的人,如同地獄來的索命閻王。
「手伸出來,放好。」
就在豹紋聽話地把手掌攤開放在地上時,翻天覆地的痛苦透過彈孔穿梭到身體的每一根血管,每一處肌肉。
地下室響起慘烈的嚎叫,是那種絕望和巨大痛苦裹挾在一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裴子歸卻像是聽不見似的,腳下甚至更用了點力,與此同時,一旁的格子綁匪也已經被莫特助用冰水潑醒。
而他剛睜開眼睛,寒光閃過,手掌落下一把匕首,把他整個人都釘在了牆上,動彈不得。
他又暈了過去。
「潑,暈一次潑一次。」
「是!」
裴子歸慢條斯理脫掉了黑色手套,乾脆利落的動作甚至讓他的手套乾淨如初,只不過身上還是不可避免沾到了一些血污。
他扔掉外套,邁步朝外走去,對著一排保鏢吩咐道:
「告訴黎彥舟,我不想再看到這幾個人。」
莫特助緊隨其後,順便把手裡的臉盆扔給了門外的保鏢,「記得暈了就潑。」
他可不想待在這荒郊野外潑水,凍死了。這麼愛潑水,他寧可去西雙版納美美過潑水節。
裴子歸的車前腳剛走,黎彥舟後腳就到。
三個保鏢正分別站在三個死屍一般的人面前,潑水,盛水,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
不怪他們,莫特助走之前也沒說具體潑誰,只好一視同仁了。
「二叔一把年紀了真是好雅興。」
黎彥舟冷冷揮了揮手,三個保鏢拿著小臉盆離開,離開前,順便把盆里的冷水清空了。
經過一晚上的折磨,黎二爺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命,強撐著睜眼看向眼前的高大身形。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不善言辭的小男孩已經長大成了一個健壯的男人。不僅奪走了黎家家主的位置,還時不時在商場給他點苦頭吃吃。
「小畜生,我是你二叔!」
黎彥舟的視線定格在沙發旁靜靜躺地的龍頭拐杖。
黎二叔小的時候出過一次車禍,意外傷到了腿,這根龍頭拐杖,還是老爺子在世時送給他的,跟了黎二幾十年。
黎彥舟對這根龍頭拐杖很熟悉,從小,黎二叔不知道借了多少次機會用它「教育」他。
對此,當時黎家上下沒有人出來反對。
給沈知嫣換衣服的時候,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幾道熟悉的傷痕,那些紋路走向,他很熟悉。
黎彥舟撿起拐杖,低啞的嗓音里存著幾分病態的瘋狂,陰鷙而狠戾:「二叔是用這根拐杖打在她身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