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嫣微微一笑,沒再拒絕。
把花放下後,江麥谷就走了,給沈知嫣留足空間和已故的父母相處。
沈知嫣把手中的百合放在那束菊花旁邊,嘴角含笑。
「媽媽,您最喜歡的百合。爸爸,您可別介意,畢竟天大地大,媽媽最大。
對了,旁邊的那束菊花是禮禮送的呢,她都懷寶寶了,想不到吧。」
她半蹲下來擦了擦墓碑,順便將帶來的香燭點燃,還倒了兩杯沈父愛喝的酒。
「外婆的身體挺好的,至於我,我過得也挺好的。在法國的學業也很順利。你們不用擔心。」
天色算不得有多好,層層烏雲遮住了天幕,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要下雨。
沈知嫣舉著酒杯,跟墓碑輕輕一碰,灑在地上。
「爸爸,這酒雖好,也不要喝太多噢。」
女人薄薄一層的眼皮輕顫,嗓音中帶著難以捉摸的情緒:「當年的事,我從未聽你們提及,可真相究竟是怎樣呢?
爸爸,我從未相信過黎二的一面之詞,我曉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在水落石出之前,我很難邁過內心那道坎。」
她和黎彥舟之間隔著的,是雙方至親的命。
「不過真相如何,似乎也不重要了。他應該過得挺好的。」
在法國的生活,即使刻意屏蔽掉有關那個男人的一切,可新聞上時不時總會出現他的身影,描述著他的商業帝國又取得了怎樣的進展,有多堅不可摧。
從離開海悅灣1號那一刻起,她與他之間的鴻溝,是塵埃里的土和天上翱翔的鷹。
天邊,一陣風吹來了大片烏雲,帶來了猝不及防的雨。一陣秋雨一陣寒,沈知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次過來她本就不打算久留,也未帶換洗的衣物,若是淋濕了,可有的麻煩了。
可眼下,她並沒有帶傘。
真是無奈。
沈知嫣嘆了口氣,只能向墓園的工作人員借一把傘了。
「爸爸媽媽,我先走了,下回再來看你們。」
抬手遮著腦袋,她起身準備小跑去墓園問詢處。
頭頂,突然落下一把大傘,隔絕了所有雨滴。
「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這傘你拿著吧。」
是墓園的工作人員。
女孩把傘撐在沈知嫣頭上,不讓她有半分淋到的機率,視線不自然地投射向幾米開外的樹後。
「沈小姐,你一會兒想去哪裡,我們可以派車送你。」
墓園的服務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謝謝,不過不用了,這把傘借我就好,一會兒我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