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縫隙中收回眼神,黎彥舟掀開眼皮,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眉宇間滿是坦然。
「她是我唯一的『普通朋友』,有意見?」
「沒意見。」裴子歸佯裝舉起雙手,收了收嘴角的笑,壓低了聲音:「那件事解決了?」
黎彥舟又往門縫瞟了一眼,語調是肉眼可見的輕鬆,但隱隱又藏著幾分無奈。
「她若是不知道真相,我恐怕連普通朋友的名頭都落不到。」
半晌,黎彥舟聽到裴子歸說調笑著說了個他不太明白的詞。
「火葬場?」
不用猜,肯定又是從他那個寶貝老婆那邊學來的。
黎彥舟不解地重複了一遍:「什麼火葬場?」
聽著很不吉利。
「形容你和沈知嫣現在的關係。」裴子歸拍了拍好友的肩頭,幸災樂禍道:「祝你早日成功。」
黎彥舟沒說話,垂落一旁的手指卻不斷敲打著桌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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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姜兩家的小太子爺滿月,必然是要大辦特辦。兩位太爺爺抱下了整座酒店,恨不得昭告天下今天是重孫子的滿月酒。
這勢頭,比當日葉蝶孩子的滿月酒不知道氣派了幾百倍。
至於裴父,老爺子嫌他添堵,早就下放到國外,名義上是讓裴父退休,實際上是眼不見為淨。
飛機划過天空,尾氣寫出了happy birthday的字樣,酒店門口擺滿了藍色的氣球與鮮花,滿載賓客的豪車絡繹不絕。
「哎呀,你可快點吧!我都說了自己來,你從醫院到公司接我不順路,多浪費時間,宴會都快開始了。」
許夢安扯著裙擺罵罵咧咧下車,身後的謝佑然乖巧地像只大金毛,手裡拎著禮品,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邀請函上寫的可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當然得一起來,不然進不來怎麼辦?」
謝佑然空出一隻手拉住自顧自往前走的女人,「你等等我呀。」
許夢安停下腳步,「我們兩個人的臉會進不去嗎?」
這倒是,就算進不去,給姜若禮打個電話的事。謝佑然那套說辭顯然是睜眼說瞎話。
「我可不是睜眼說瞎話。」謝佑然肉眼可見心虛了一瞬,繼續解釋道:「今天我爸媽也在,我還不是顧全大局,要是被他們誤會我們感情不好,麻煩的還不是你?」
「這倒是。」許夢安想了想,主動挽上了謝佑然的胳膊。「我們的協議可是快到期了,你到時候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謝總和夫人解釋吧。」
兩人挽著手,腳步一致地走進了宴會廳。
好巧不巧,剛一進去就看到了謝佑然的父母。
「謝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