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舒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什麼叫他的功勞被淡化,本來他就沒什麼功勞!他說是來救我,實際上是來添亂的還差不多。我的侍衛跟我說,最後如果不是二皇子帶人殺出來,問都不問直接一刀斃命,他說不定還能留一個活口呢!」
「有心算無心,你們沒留下活口也是正常的。這樣也好,不必這麼快翻臉,讓他狗急跳牆並沒有什麼好處,父皇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他怎麼樣,頂多是失望而已,說不好還會對你產生不滿。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就夠了。
還有,我已經讓人去好好傳頌傳頌二皇子的熱心腸了,他第一次做這麼高調的事情,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作為哥哥自然要好好幫幫忙。」
太子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他故意派人說,是因為嫻妃常年身體不好臥病在床,二皇子出於一片孝子之心,不辭辛苦的去青華觀給嫻妃求平安符,才順路撞見遇襲的雲舒縣主,還熱心腸的把人送回府。
現在有不少性格純良的百姓因著對鎮北王府駐守邊疆的好感,連帶著覺得二皇子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還自發的給嫻妃娘娘禱告祈福,祝願嫻妃娘娘身體早日康復。
就是不知道,當他的父皇想到他孝順的感天動地二兒子,在去給他母妃求平安符的當天,他那傳言中應該臥病在床,需要百姓祈福的母妃卻正在御花園爭寵時,會是個什麼心情了。
沈雲舒抬眸與太子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笑了一下。
這些小伎倆或許李元燊都能解決,看起來對他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但是至少從現在開始,李元燊三個字便是他們給明皇提的醒兒。
明皇會從現在開始發現,他的兒子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已經準備開始搶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了。
這邊太子和沈雲舒聊得不錯,那邊沈懷文和沈懷瑾對他們二人熟稔的說話方式和語氣,都感到有些驚詫。
他們一直跟在太子身邊伴讀,自家小妹什麼時候跟太子這麼熟悉了?這事兒他們怎麼不知道?
而且這明顯不是普通的鄰家哥哥與小妹妹的那種熟悉,是已經上升到可以討論政事的那種程度。
沈雲舒這幾年跟太子在公共場合見面大多是正常的交流,私下裡有事情會用書信的方式互通一些消息,且多半也不會直接送到東宮或者鎮北王府,而是送到崇明書齋或者雅韻閣。
太子那邊有自己信任的人手收信,沈雲舒這邊也有經常出府去買吃食的玲瓏和去常去藥鋪的琉璃收信。
為了以防萬一,沈雲舒還教會了太子一些後世的簡體字和考古時學會的甲骨文,這樣重要的地方混著寫,若是信被旁人看到了也不是那麼容易猜的,畢竟與烿朝的文字還是有很大差距。
因著這份謹慎,兩人之間的交集並沒有第三人知道,所以兩人的秘密自然也不為其他人所知。
一盞茶見底,太子便起身準備回東宮,沈懷文和沈懷瑾兄弟二人倒是沒有跟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