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捧起夕顏慘白如紙的臉頰,顧溫笙不自覺的把懷裡的人更溫柔的抱著。
「寶貝兒,你還在低燒,我先餵你喝點水。」
當時帶夕顏來醫院時,她在半昏迷中都念著去救救阿洛。
顧溫笙蹙眉答應時,只感覺他自己真是瘋了。
明明那女人和夕顏一樣,不過是顧宴安派來,處心積慮要殺自己的。
以他的手段,這世上凡是害自己的人,必要死無葬身之地!
可他居然會為了夕顏去低頭,留阿洛一命還暫保她不死。
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心軟答應了夕顏的央求,顧溫笙骨子裡的邪獰讓他本想去習慣性的扳起夕顏的下巴。
可不知為何,在看到她哭得昏昏的脆弱身影時。
顧溫笙還是默默把人抱著,那句「寶貝兒,死人用不著去醫院,你這朋友,可就沒你這麼好運!」始終沒有忍心說出口。
………
「我要去看看阿洛………」
見她不乖的要起身,顧溫笙那張魅惑到善惡難分的玉雕面龐下還是透著股濃到化不開的憐惜。
「在你傷好前,我不動她,你乖乖養傷,別亂跑。」
把人輕鬆禁錮在懷裡,顧溫笙儘量把一貫冰冷陰柔的語氣放溫柔些。
「寶貝兒,先來喝點水。」
水杯湊到夕顏乾裂到在滲出細小血絲的唇瓣上。
顧溫笙才輕托著她的臉頰,讓她去喝了幾口溫水潤潤嗓,護士便敲門來給夕顏換藥。
「小姐,你還在發燒,你的傷得千萬小心養護著。」
肩帶輕滑到右肩處,沾了碘酒的棉球在觸碰到在微微滲血的傷口時,夕顏還是疼到瑟縮了一下。
知道少爺不會去輕易饒了阿洛,夕顏眼尾的薄紅迅速蔓延到眼眶。
「我不要換藥…好疼………」
顧溫笙原是在替夕顏輕輕挽著散在肩膀處長發的指尖忽的僵了一下。
他那顆冷血的心瞬間就變得波瀾起伏,輕顫的指尖還是泄露了他的慌亂。
「少爺,我可不可以不用這個藥………」
方才被溫笙抱進博恩的處置室時,就算夕顏整個人都哭得迷迷糊糊。
夕顏也還是記得這個藥覆在右肩處時就像是生生淋了白酒一般,讓她去哭著喊了疼,想要逃離這種煎熬。
好看的杏眼都覆上一層薄薄的水色,見夕顏紅紅的眼尾都透著股惹人憐的委屈,顧溫笙心底迅速泛起一層尖銳的刺痛。
這藥是博恩自製的特效消炎藥,藥效極好但刺激性實在太強。
見哥哥每次受傷都是在用這種藥,許是夜寒已經讓傷口習慣了痛覺。
他每次自己上藥都只會默默叼著煙,平靜到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