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跟他開玩笑說過一句話——「這白榴兒恐怕是你的劫數啊,她把你慣成這樣,以後哪個女的還受得了你?」
且不說後兩句,陳玉瀾覺得前一句是沒錯的。
這麼長時間了,雖然分手是他提的,但陳玉瀾始終都心裡發痛,晚上睡覺也總是會看到一大灘一大灘的血。
長這麼大,他頭一次知道失眠的味道。
他坐在了白榴兒對面,疲憊的雙眸看著她,「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逼你拿掉,不管你信不信。」
在知道她懷孕的那一刻,陳玉瀾確實錯愕住了,大腦有點空白,因為沒有遇到過,以前他交多少女朋友都絕不會出這種事。
而他跟白榴兒之所以會懷上,他又不做措施的時候,也是她允許和主動的情況下,自然證明,他也是願意接受意外懷孕的。
無措過後,陳玉瀾其實甚至開心果,都幻想過一個小小的人兒躺自己手心上的感覺。
「我那天,真的什麼都沒跟別人做,電話沒電我也不清楚怎麼關機的……」他已經解釋過很遍。
白榴兒都聽煩了。
她那天給他打電話,他關機,找過去的時候,正跟其他女人廝混。
那女人問他,「如果被你的正牌女友發現怎麼辦?我可聽說你那小女朋友玻璃心得很,豈不得鬧死你?」
結果,他只是一句:「養著玩兒的,在意那些幹什麼?」
當然了,這都是白榴兒自己安排的。
她看著陳玉瀾一臉驚愕和慌亂,直接轉身走人。
之後就是爭吵,哭鬧,她對這他全是控訴,把他說得一無是處。
在她有做手術的傾向後,陳玉瀾確實求過她不要去,白榴兒控訴得更加厲害,近乎CPU他的那種,甚至聽著他各種發誓和保證,各種貶自己,她依舊是不為所動。
然後去了醫院,再然後讓他自己提分手,順勢答應。
白榴兒知道,這會讓陳玉瀾痛苦很久,甚至一直持續。
所以這會兒,看著他的痛苦,白榴兒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滿是陌生人的冷淡,「陳公子還有事?」
陳玉瀾看著她,終究是放下了尊嚴,「能不能求你件事?」
她沉默的看著他。
「我知道傅司遇是你前男友,能不能請你,去跟他說說,放過我們家,只要你幫我,讓我怎麼樣都行,別讓我爸媽因為我變得一無所有。」
他父母辛苦一輩子,白手起家的,生了他這麼個兒子,非但沒讓家裡更好,反而因為他,因為他的前女友,被前女友的前任折騰,他這個兒子真的是累贅。
白榴兒笑笑,「我跟他早就分了,我前男友不是你嗎?你憑什麼認為,他對付你們家,是為我出氣?憑什麼認為我求他就管用?」
陳玉瀾很篤定,「我不知道就不會來找你。」
白榴兒扯了扯柔唇,「也是呢,他確實是為了我……所以,如果我幫你去求情,你怎麼報答我?」
陳玉瀾:「你想讓我怎麼樣都行。」
白榴兒笑了,「那你去死吧,怎麼樣?」
陳玉瀾怔了怔,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