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母親再說什麼,早川凜花站直身體,轉身飛快地跑出書房,緊接著跑出家門。她身上還穿著回家後換上的睡衣,連手機都沒帶。在頭腦發熱地衝出早川家大門之後,早川凜花才覺得不太對勁,但現在要衝回去再拿的話,她也拉不下這臉。
往日早川凜花要是「離家出走」了的話,基本上都是會去找赤司的,畢竟他們從小就熟悉,兩家住得也近,早川凜花已經十分熟悉他家,只要爬到他家圍牆外的那棵樹上,朝著赤司房間外窗戶扔幾塊石頭,赤司就一定能聽到。
雖不想當什麼未婚夫妻,但終歸是可以聊天的朋友。
只是這次因為之前赤司突然莫名其妙的舉動,早川凜花剛剛才和赤司吵了一架,又被家裡人強逼著要嫁給赤司,更是不願意再去找赤司。
赤司……像赤司那樣理智的人,恐怕也是為了聯姻才跟她跟到洛山來的吧。畢竟赤司家和早川家的聯姻,會給雙方帶來多大的利益,這是對兩家都有增益的聯姻。
之前因為這件事情,早川凜花一直在想方設法避開赤司。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想著要盡力避開赤司就是了,反正她是絕不會按照家裡的安排嫁給赤司的。但此時再想到這件事,早川凜花心裡酸澀得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像有一顆大石頭壓在心底,只覺得沉甸甸地墜得慌。
一想到這件事,早川凜花就覺得心臟就像是被針扎似的,細密的疼扎在心尖上,她忍不住咬住了嘴唇,緊緊地攥起拳頭。指甲蓋尖銳的邊緣卡入掌心,留下一個深深月牙的痕跡。
她鬆開被咬得殷紅的下唇,往赤司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正在早川凜花頗為失魂落魄地走在去洛山高校的路上時,一輛線型優美的銀白色豪車忽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早川凜花毫無波動地瞥了一眼,沒有反應地繼續向前走。
沒想到那車竟跟了上來,在她前面一些停下,后座車門打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擦得鋥亮的黑皮鞋,一截筆直的銀灰色西裝褲腿,少年站直身體,自那豪車上走下,一頭銀灰色的短髮下,少年手指輕抬,點在淚痣下,銀灰色的雙眸準確地定在了她身上。
「早川凜花!別跟本大爺說,你沒認出來我的車!」少爺他氣勢洶洶地走近,他倒是早瞧見了她身上的睡衣,只是故意不問,反而找別的話題來說,就是不想早川凜花有太大心理負擔。
果然,早川凜花一見這位大少爺,頓時怏怏地將頭扭到一邊:「什麼嘛,原來是跡部啊。」
跡部眯了眯眼睛,語帶不悅:「什麼叫,原來是跡部。」跡部景吾已經走到早川凜花面前,將食指彎起扣在大拇指上,輕輕彈了一下早川凜花的額頭。
「你幹嘛!」早川凜花捂住額頭倒退一步,瞪了他一眼,她是沒看見跡部的車,就算看見了也會裝沒看見好嘛!她這可穿的是睡衣哎!以往拜訪誰她都得穿和服,不然就是不體面……
想到這裡,早川凜花剛剛亮起來的眼睛又不由得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