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可是,她之前明明是在沢田家去的十年後啊?而十年後的她應該不會來到這裡才對吧?畢竟她已經死了……
怎麼又會在赤司的房間裡啊?
「歡迎回來。」被早川凜花握著的手指反手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的食指卻是輕輕地落在了早川凜花的眼角,將倔強掛在眼角的淚花輕輕拭去,好久不見的紅髮少年微微低頭,輕聲而溫柔地凝視著她。
室內燈光橘黃,溫暖的橘色染上赤司的側臉,他半邊臉仿佛都浸在了光暈和暗影中,只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在說完這句話後,赤司便再沒有說話,室內仿佛被拉長了安靜氣息,沉浸在一室池水中似的,寂靜無聲。
他的雙眼裡也落入了橘色的光影,浮在人類晶狀體那層透明薄膜下,像落日熔金的那一線。
十年前的赤司話並不多,總是藏得很深,溫柔又包容,此時也是如此,明明想說的那麼多,卻並不作聲,似乎是在慢慢地等待她緩過神來。
早川凜花再顧不得許多,她飛身撲入了少年的懷抱里。
一隻手抓住了那浴衣的袖口,像是浮萍終於抓到了一塊著力點,死死拽住,毫不鬆懈。
「赤司......赤司。」
她甚至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重複呢喃著這個名字。聲音低而顫抖,輕而破碎,充滿著劫後餘生般的慶幸和後怕。
怎能不讓人憐惜。
於是赤司輕嘆了一聲,輕得像是吹落窗上的雪花似的攏著她的手臂,指尖一頓,手掌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背上,溫吞地拍著她的背脊。
不知多久,早川凜花才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想問的事情還很多,早川凜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邏輯線條,這才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看到十年後的我了?」
「是。」赤司點了點頭,甚至還把人帶回家了。
「十年後的我......不會是住這兒的吧?!」早川凜花和赤司從小一起已經多長時間了,赤司即便不怎麼說,單從赤司一個眼神,她也讀得出這貨的心理活動,當即大驚問道。
「嗯。」
「你瘋了啊?!那你怎麼和叔叔阿姨解釋我啊?!這簡直就是......」
「他們出國了。」
早川凜花被掐住了脖子似的,話全卡在了嗓子眼裡。
「倒是你。」赤司眼瞼下壓,異色雙眸壓下眸中神色,口氣隨意地開口道:「發給我'洛山以後就拜託給你了'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赤司的口吻稀鬆平常,就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似的。早川凜花一時沒控制住,不經意開口道:「那我還不是怕我自己回不來,畢竟十年後我也死了。那我也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