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放我出去。」西元唯一能做的就是扯開喉嚨大聲呼喊。
天色蒙蒙,窗欞上的布簾只透出一點曦光來,一切都暗沉沉的,公館裡更是悄無聲息。
西元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又開始拼命扯脖子上的鐵鏈,扯得脖子發紅、手指發白,全是徒勞,不禁怒意更盛,嘴裡就放肆起來:「唐琛,有種咱倆單挑,鎖我算什麼本事,你個王八蛋,偷襲暗算,卑鄙無恥,就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西元從來不知道自己罵人的功夫也如此精進,唐琛的名字和各種污穢糅雜拼接,在觜里滾來滾去,怕是連唐琛自己很多年也沒聽過這些字眼了,因為沒人敢當著面這麼罵他。
嘭——
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人影旋風一樣刮進屋,對著籠子就是狠狠一腳,幸而那籠子笨重結實,只是微微晃了晃,西元終於閉上了嘴,怒目而視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唐琛:一頭亂髮,兩眼猩紅,睡衣敞著懷,目光又冷又燙,咄咄逼人。
西元想站起來,卻不能夠,籠子的高度只能叫他彎腰矮三分,除了站直了其他姿勢都可以……
西元索性坐下來,沉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沒人的時候唐琛很少掩飾他的野蠻刁滑,甚至偶爾眼裡還透出一絲琅盪:「是顧英雄自己說的,放了那兩個記者,任我處置。」
西元冷靜了一下,嗯,是他媽說過。
「那就按青龍堂的家法處置我,打多少鞭隨你,你現在這樣鎖著我,當我是狗嗎!」西元憤然地拽了下拴在脖上的鐵鏈。
唐琛走到籠子旁,蹲下來,盯著西元緩緩道:「怎麼執行家法由我來決定,顧西元,你這麼喜歡藏貓貓不願出來,行,那我就讓你藏個夠。」
「到底怎樣才肯放我?」西元的聲音軟了軟,試圖與他協商。
「你背著我摸洋粟,摔我的瓷器還打傷了自家兄弟,嘖,真是罄竹難書呢。」
「唐琛,你打我一百鞭子,彼此都痛快,損壞的東西和打傷的兄弟我都認,薪水隨你怎麼扣。」
唐琛好整以暇地想了想:「嗯……本來是想關你一天略施小懲就算了,可你剛才罵我來著……」
「對不起,我收回。」西元咬牙切齒地說。
唐琛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怎麼了顧英雄,救女記者的時候豪氣萬丈,怎麼到了我這裡就英雄氣短了呢?」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西元撲向籠外的唐琛,只怪自己太天真,居然跟唐琛談條件,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唐琛向後一退,饒有興味地望著籠子裡的西元,笑意漸深,透出千百種壞來:「想出去啊,行,這麼著,我給你指條出路,你在這裡好好修心養性,想想那批洋粟藏哪了,要真是猜到了,我馬上放你出來。」
唐琛說完,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唐琛!」西元抓著鐵籠無望地喊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