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去,你哥哥會罵死我的。」張庭威稍一轉舵,就把問題拋給了西元。
「哥哥,我要去嘛,我們一起嘛。」
西元壓根不理會妹妹的央求,一伸手:「報紙拿來。」
這是一份唐人街晨報,只在東藩區發行,西藩是買不到的,刊登的大部分都是關於華人和唐人街的時事,果然,在不算太起眼的位置有這麼一條,關於小秦淮初五那天要在鴨堡舉辦花魁參選賽事,屆時還要請一些達官貴人和知名人士來當評委,參賽人員主要都以鴨堡內的小生為主,得花魁者不僅能獲得豐厚大賞,還可以享有更多的好處,比如豪華遊艇免費三日游,御膳坊終身半價惠……諸如此類云云爾。
一向低調的鴨堡居然也如此大張旗鼓的選花魁,令人驚訝,這件事若沒有鴻聯社支持定是辦不成的,楊啟年這個老狐狸從來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會主張出這樣的風頭,他也沒有那種趕時髦的腦子,選花魁名義上看似風雅,究其本質不過是風月場上的媚俗之事,但人們就是偏愛這樣的事,楊啟年在小秦淮搞這麼大動靜,一定是得到了唐琛的默許,卻不知唐琛是怎麼想的,西元的心裡又是一陣絞痛,他怎麼想又關我什麼事!
目光上移,停留在頭版一則新聞上,報導的是藩市土地管理委員會新會長已經走馬上任,這人很有來頭,西元曾經在歐洲軍事學院的操場上遠遠的見過他一面,他是星條旗首府參議院最年輕的議員,才三十來歲,之所以這麼年輕就能進參議院,恐怕跟他是大總統親侄子的身份不無關係,加之外形高大俊朗,姓氏首位發DU的音,又都叫他都大帥。
都大帥從首府屈尊到藩市來給老市長做副手,又任土地委員會會長,想來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藩市是星條旗下最具活力和發達的貿易城市,許多政客在進入首府內閣前,都很喜歡在藩市待上一兩年,有形資本和無形資本都要撈上一撈,鍍層金身再回首府,他叔父大總統早先就是以藩市市長一職榮遷內閣的,順理成章競選大總統並最終取得了輝煌戰果。報導上最後還說,都大帥有可能在唐人街歡度春節期間親臨視察。
「我聽說,唐琛的賽馬場可能遇到了一點麻煩。」張庭威走過來,點了點報紙上都大帥的照片:「這個人,別看職位是老市長的副手,可來頭不小,老市長估計也要看他臉色行事,之前批給唐琛蓋賽馬場的那片地,現在這個人提出要重新規劃,估計啊,唐琛這個節恐怕是過不好嘍。」
張庭威的口吻有些幸災樂禍,西元不禁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怎麼喜歡唐琛。」
張庭威哼了一聲:「原本也沒多喜歡,你現在這樣多少跟他有點關係吧?我不討厭他已經是看在爺爺的份上了,爺爺喜歡他,總說唐琛能改變唐人街,改什麼?說到底還不是西人的國家?唐人街建設的再好,也不過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建立自己的國中國罷了,唐人自治那是西人的無奈之舉,可不會永遠聽之任之的,也不會讓自己的國家還存在著另一個王,鴻聯社也好唐琛也罷,就算是條強龍,可終究是鬥不過人家地頭蛇的,唐琛再厲害又如何,他連自己的車都保不住,還搭上了一條人命……」
西元沉聲打斷了他:「庭威,想不到你自小在唐人街長大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從來不知道你還這麼關心政事。」
張庭威脫口道:「你也不像是在西人圈裡長大的孩子。」
見西元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看著自己,張庭威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安地舔了下嘴唇,態度又模糊不清起來:「我現在也不關心那些狗屁事,只是實話實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