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棠轉身就往外跑。
「曉棠——慢點,當心滑倒。」張庭威喊著,急忙擦了手上的血,又想起灶上的火,等在追出去的時候,曉棠已經穿街過巷進了舊宅。
空蕩蕩的舊屋正廳內,站著挺拔偉岸的男人,頭上壓著一頂泛著絲光的禮帽,身披黑色防雪大氅,肩頭也泛著一抹孤光,面對著空無一物的房間,似在緬懷和憑弔。
聽見背後跌跌撞撞的腳步聲,男人轉過身來。
曉棠出來的匆忙,只穿了件藏青色的棉裙,冰冰涼涼的。
男人連忙脫下黑色外氅,披在她的身上。
外氅被扯下,丟在地上,曉棠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唐琛,你來幹什麼?」
唐琛動了動唇,幾個月不見,曉棠瘦的脫了形,一張美麗的臉蒼白得只剩下兩隻大大的眼睛,黑洞洞的嚇人。
「我哥哥呢?他在哪?」
所有人都在問著同一個問題,可是沒有人知道答案。
唐琛的聲音沉到骨子裡:「我也在找他……」
曉棠突然衝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瘋狂地搖晃:「少騙我,我哥哥呢,你把他藏哪了?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說啊,你這個殺人犯、劊子手……」
唐琛任憑她搖著、晃著,拳頭雖小卻拼盡全力地捶打:「把哥哥還給我,把爸爸媽媽還給我,都還給我,是你,是你做的炸彈,是你放進了列車裡,都是你……」
唐琛扶住她纖瘦的身軀,以防她傷到自己。
「你什麼都知道,你見過他對嗎?」唐琛努力從曉棠淚如雨下的臉上搜索一點可能的答案。
可是曉棠還在拼命捶打他:「你沒有資格問他,唐琛,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想把我們都趕盡殺絕,好讓哥哥永遠陪著你,你就是個魔鬼,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死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嗚嗚……」
曉棠的兩腳也踹起來,踹在唐琛堅硬的骨頭上,撞的她腳趾生疼,一個趔趄,曉棠再也站不穩,跌了下去,唐琛一把抱住了她,任憑她哭,她喊,在他懷裡無謂的掙扎。
忽然間,一抹異樣,唐琛將曉棠扶正,目光在她纖瘦的身上打了個轉,哪裡都瘦巴巴的可憐,只有小腹是微微隆起的,看樣子,得有三四個月了。
唐琛下意識地放開手,怔怔地望著曉棠:「你,你懷孕了?」
曉棠的臉上沒有半點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只有冷若冰霜的仇恨:「對,你也可以殺了我,一屍兩命!」
唐琛卻是難掩一絲意外之喜:「你要做媽媽了,西元要當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