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房間有兩張床,你這幾天就住那吧,」劉院長對春宴說,「如果一個星期內你能管得住他,我就讓你留下來。」
接著劉院長把孤兒院的情況跟春宴大概講了一下,說起那清一色的光頭,劉院長解釋道:
「一來嘛省錢,不用給他們買洗髮水;二來嘛省事。孤兒院還有些年齡小的,洗個頭經常把衣服打濕,我得幫他們洗頭又幫他們洗衣服,麻煩死了,就乾脆給他們剃個光頭,就那小孩不肯,非要跟我對著幹。」
春宴懂了,這小孩大概是個顏控。
聊完之後,春宴拖著行李箱走到房間門口,發現小孩把房門反鎖了,春宴翻窗進去了,剛一落地,就聽到一聲略帶沙啞的、警覺的童音:
「誰?」
春宴循聲望去,看到小孩窩在被子裡,雙頰紅暈,看著有些不正常,他走過去伸手貼在小孩的額頭上。
很燙。
得知小孩發燒了,劉院長跑到房間裡大罵:「誰叫你大冬天的光腳躲到樹上,這下生病了吧?你要是聽話把頭髮剃了,哪會有這麼多事?」
小孩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但吐字仍舊乾脆利落:
「不!」
劉院長嘿了一聲,春宴適時地岔開了話題:「院長,這附近有醫院嗎?」
劉院長道:「孤兒院的小孩哪那麼嬌氣?再說了,咱也沒那閒錢,熬點中藥給他喝就行了!」
春宴在廚房裡一邊熬著中藥一邊想:小孩果然最麻煩,但他現在走投無路了,如果不能留在孤兒院,他只能流落街頭了。
但問題來了:他該如何在一個星期內讓那小孩乖乖聽話呢?
藥熬好了,春宴剛端到房門口就看到裡面好大的陣仗。
小孩仰面躺在床上,被四個年齡稍大的小孩分別按住雙手雙腳,但因為他掙扎得過於厲害,四個小孩有些按不住了。
見春宴端著藥進來,站在床邊的劉院長一隻手接過春宴手中的藥,另一隻手托起小孩後腦勺,眼看就要強行灌進小孩嘴裡,春宴看到小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但就是不吭聲,還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等等。」
春宴伸手擋住了那碗藥。
手心貼著藥碗,燙得他皺了下眉。
春宴看了一眼藥碗,還冒著熱氣:「這藥剛熬出來,就這麼灌給他喝嗎?」
「不然呢?」劉院長說,「我忙得很,哪有閒功夫等藥涼?但我要是離開吧,萬一小孩嫌藥苦偷偷把藥倒了然後謊稱自己喝了怎麼辦?小孩病不好還不得我來照顧?所以得快點餵完藥,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做呢。」
「現在不是有我麼?」春宴對劉院長笑道,「就把他交給我吧,我會讓他乖乖喝藥的。」
劉院長想起她和春宴一個星期的賭約,於是把藥碗擱在床頭柜上,臨走之前有點不放心,又對春宴說:
「這小兔崽子喝藥就從來沒乖過,要實在不行,那就還是老辦法,叫幾個年齡大點的小孩一起幫忙按住,把藥灌進去就行。」
小孩聽到她這番話,眼神瞬間變了,跟只小惡犬似的,眼看就要掀開被子躥出去咬劉院長,被春宴伸手攔住,重新按回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