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又沒人給自己開家長會,至於自己的家長怎麼辦,班主任會處理的。大概率班主任會盡職盡責的打個電話,但電話說不定也沒人接,最後打到不知道誰的助理哪兒去。
家長都沒來,自己也不需要在學校呆著礙眼,完全可以出去玩。
就讓張湛,還有張湛媽媽在學校開這個無聊的家長會吧。讓張湛媽媽來看看,她考試成績那麼優秀的兒子,是坐在怎樣惡劣的座位的。
教室後門,冬冷夏熱,旁邊就是玻璃窗,不拉窗簾曬得要死,拉上窗簾又沒光線,而且平時人來人往吵吵鬧鬧。最重要的是,還有個隨意逃課壞毛病一堆就連座位都亂糟糟的同桌。
說不定張湛媽媽當時就會找班主任商量,要給張湛換位置。
許言俞又看了眼自己的桌子,想像到時候張湛媽媽看到時的樣子。
……
他問張湛:「你夾卷子的那個針還有嗎?給我幾個。」
張湛在桌洞裡摸了一下,很快找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全是回形針。銀色,泛著金屬的冷光。
許言俞被這麼多回形針弄得愣了一下。
就看張湛從裡面拿了好幾個出來。那冷光就照在他手指上,顯得皮膚也有種冰冷的質感。
張湛捻著回形針,看他。
明明可以放在桌子上的,但那一刻許言俞看著他自然彎起的手指骨節,再看看他看自己的眼睛,腦子短路般順從張湛的意識。他伸手過去。
手骨清瘦,但手心裡還有層肉,此刻朝上攤開,最中間凹著,和手指相連的那一圈泛著粉,好像貓科動物的軟墊。
張湛把回形針放過去。
指尖擦過手心軟肉。
許言俞有點癢,他下意識蜷了一下。
張湛的指尖擦著他的手指收回去,他握緊了手心裡的回形針,堅硬冰冷。反而襯得剛剛那股癢意更明顯。
反手把回形針放到桌子上,他數了數,蹙眉:「再拿兩個。」
張湛又捻了兩個出來,伸手。
理智告訴許言俞,剛剛只不過是被指尖劃了一下,早該不癢了,但手心裡好像還能感覺到剛剛那股癢意。許言俞蜷著手指:「放桌上。」
那兩個回形針被放到桌上。
許言俞看著這一堆回形針,疑惑剛剛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伸了手。
沒想到,反而是剛剛手心裡指尖擦過的觸感越來越明顯。
索性不想了。
他把回形針扒拉到一邊,不甚熟練的把夾在書里的卷子扯出來,艱難撫平褶皺,再把相同科目的卷子用回形針夾起來。
真的沒做過這種事,做得很慢,把卷子都拿出來後堆滿了桌子,更亂了。而且用回形針夾卷子的時候,還不小心把卷子戳破了。
果然是張湛的回形針,和他的主人一樣會讓自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