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幾分鐘。
後門被打開,細微氣流捲動,隨後是輕盈但迅速的腳步。
放在膝蓋上的稿子被拿起來,隨意搭在額頭上,遮住直射過來的陽光。
張湛睜開眼,先看到柔韌腰肢。
許言俞刻意放低了聲音,但動作幅度大,俯身又抬手,寬大校服被甩上去,露出腰側剝了皮的柳條似的一節腰。
剛剛聽張湛說可以靠著他睡時一臉扭曲以為張湛在刻意噁心自己。但看張湛自己就這麼坐著合上眼,才意識到這樣真的讓人擔心。
許言俞臭著臉,訓斥:「在這兒睡著摔倒了怎麼辦?」
張湛沒回答,甚至沒抬頭看他,有些恍惚似的,抬手摸他的腰:「怎麼了?」
隔著一層校服,手下腰腹一緊。
張湛喉結滾了滾,不知道是不是曬了太久,他覺得嗓子有點干。
許言俞冷不丁被這麼一摸,登時整個人都麻了。從腰上被手摸到的地方,一路蔓延到後背,再到大腦,都是酥麻滾燙的。
他腦子亂亂的,忍不住後退,胡亂掀開衣服下擺看了一眼。
衣服被掀上去不足一寸,張湛的手隔著一層空氣停在上面,幾乎要被那片盈白膚色晃了眼。
勻稱柔韌的側腰上,手指大小的淤青格外刺目。
怎麼了?
許言俞緩緩閉眼,臉色沉得能滴水。
他粗魯的把衣服放下去,甚至特地拽了下衣角。
剛剛保安用鋼叉給自己戳的。
這個原因太難以啟齒了,他兇巴巴:「關你什麼事。不困了就接著看稿子,別在外面睡。」
看張湛乖乖點頭,拿起稿子站起來,他才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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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午過去。兩點午休結束,家長就陸陸續續來了。
教導主任出現在教室門口,和幾個家長招呼過後,特地來後門,表情和藹叫張湛去播音站。
許言俞趴在桌子上,好心幫張湛推了門。
主任一點不感激,還催促:「你還趴著幹什麼?起來扶張湛過去。」
許言俞:「……」
後知後覺想到自己編排出來的腿傷,他臭著臉站起來。
張湛自然貼過來,胳膊勾著他的肩膀,微微偏頭湊在他耳邊,小聲:「我斷了哪條腿?」
肩膀上沉沉的重量,帶著另一個人的溫度一起襲來。張湛原本就低沉的聲音現在壓到更低,沉沉的往許言俞耳朵里鑽,剛剛被摸到腰的那種酥麻捲土重來,從耳朵到肩膀,火燒火燎。
「我哪兒知道。」
許言俞咬牙,「你自己看著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