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湛不說話,牽著他的手腕,塞到校服底下。
許言俞被他弄得心裡亂亂的,索性閉上眼只當不知道。
計程車很快到了醫院。
許言俞實在不肯穿兩件校服外套,張湛只好穿上外套,緊緊牽著他的手。
貼在一起的地方都是張湛身上的溫度,許言俞覺得比穿兩件外套還要奇怪。
奈何剛剛是自己一再堅持,現在也沒法再改變什麼。他掙了掙,看張湛沒有鬆開的跡象,也就隨他牽著了。
醫院裡人不少,張湛帶他掛號檢查,排了十幾分鐘的隊才看到醫生。
許言俞等了這麼久,頭暈得厲害,他坐在椅子上,蔫噠噠垂著眼皮介紹病情:「有點頭疼。」
「是不是發燒了?」
「沒,額頭不熱,應該沒生病。」
醫生拿出體溫槍量了一下,確實沒發燒。
許言俞:「吶。可能就是晚上沒睡好吧。」
醫生:「不是只有發燒才會難受的,受涼感冒也會。你們小孩一點都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許言俞一噎,無話可說。
醫生給開了藥,又看著許言俞身上薄薄的校服外套:「春捂秋凍,但也不能穿這麼少啊。現在流行性感冒厲害,多注意點。」
許言俞乖巧點頭:「好。」
「吃飯不噁心吧?還能自主吃飯就不掛水了,開個藥每天按時吃。」
「開藥吧。」
醫生飛快寫好病例單,給他們開了藥。
張湛接過藥單,帶他到外面長椅上坐著,跟和小孩子說話一樣,事無巨細叮囑:「你坐著,我去給你拿藥。」
又給他把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面,並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給他,「穿好衣服。」
上次有人這麼和自己說話已經是……
許言俞把自己這麼多年想了個遍,也沒想到還有誰這麼說過。
反倒是小時候在少年班經常聽到來接孩子的家長這麼說。
他一陣恍惚,莫名聽話把校服穿好。
拿了藥,張湛又接了水給許言俞吃藥。看許言俞吃完藥又把杯子裡的熱水喝光,原本蒼白乾燥的嘴唇終於濕潤,被熱氣蒸出一點血色,這才帶他出去。
計程車停在小區樓下,兩人下車。
張湛伸手給許言俞整理校服外套,又把裝藥的袋子遞給他,認真叮囑他回去好好睡覺多喝水,中午自己給他點外賣,他吃完飯也要吃藥。
許言俞鮮少被這麼絮絮叨叨,恍惚點頭。
卻發現張湛說完也沒放開他,抬頭看過去,張湛眉頭微蹙,漂亮的眼睛盯著自己,滿是擔憂。